长久未进食,即便苏善善的毅力极强,也只能通过睡眠转移注意力,使得自己忘记胃部恼人的疼痛。
饿到极致之时,地上的稻草,都看上去有几分诱人。
如若不是考虑这东西太脏,吃下去可能提早送走自己,苏善善还真想尝试一下。
咽了咽胃中涌出的酸水,她尽量忽略那股灼烧感,再次昏睡过去。
第三日开始,这监查司才仿佛记起了这牢房的几个宫女是需要吃喝的,开始每日送上两餐食物。
每人一个粗面馒头一点咸菜,放在外面是没有哪个宫人会多看一眼的食物,在这牢房差点让几个弱女子打起来。
永乐宫几个宫女仗着自己人多,加上食物不够,便想抢苏善善手中剩下的。
如若不是还剩下些力气能躲闪,假装摔倒地上,差点就让她们得逞了。
这几个宫女有徐嬷嬷送来的膳食支撑,再加上比苏善善进来得晚些时候,所以并没有饿上太久。
她囫囵吞枣的几口吃下,虽然让那群人只能干瞪眼,自己也被干枯的馒头划拉得嗓子痛。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叹息过后,苏善善恢复了那副木楞的模样,再次蹲在了角落。
第四日早上,晨光破晓。
她恍惚听闻到一阵哭声,迷蒙间坐起身,便看见狱友们围成一圈擦着眼泪。
都是鲜嫩如花的小姑娘,经过几天的折磨,面色苍白如纸,原本娇艳的唇色越干涸如沙地般裂开。
此刻哭起来也无甚美感,皆咧着嘴巴如同小孩撒泼一般。
健康的尚且如此,本还在病中的那边更是狼狈。
徐嬷嬷送上的棉被,使得她们晚上不再寒冷,原本两个高热的姑娘,其中一个已经好上了一些,靠自己挺了过来。
另一个便没那么幸运了,现下被宫女们围着,虽单独一个被子裹得好好的,但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
“春禾……”
其中年纪最小的叫着她的名字,哭泣中不忘用手帕轻柔擦着对方脸颊,“醒醒,好歹用一些吧,咱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苏善善一个个看过去,这几个人哭得倒是情真意切,但没一个机灵的愿意摘些许头上亮晶晶的首饰,托侍卫给自己的同伴买些药。
她倒是身无长物,想帮忙也帮不上。
颤颤巍巍站起身,苏善善慢慢走近,瞧那地上人的脸色,的确是不大好了。
她不忍心这么年轻的女子香消玉殒,终究还是开了口,“这位姐姐,是叫春禾对吧。”
哭得最狠的那位回了头,“怎么,过来看我们的笑话?”
“不是……”苏善善假装怯弱的低了头,后又鼓起勇气,“这位姐姐看着不太好,需要吃药……”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么?这牢里哪儿给她找药?”花浓收了哭声,勉强维持仪态,“少来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是啊是啊,你们都知道,就是蠢到不会用银子首饰换。
苏善善内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木楞模样,“这边侍卫大哥人挺好,可以给些银子拜托他们买些回来。”
“那日求过了。”另一个叫做秋月的倒是镇定些,她摇了摇头,“他们才不会管我们小宫女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