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监查司临水，再加上夜深露寒，唯一通风的小窗口便成了漏风又漏雨的‘苦寒之地’。
在其笼罩的范围内，寒风细雨飘扬不断，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进来的宫女都不是傻的，门口侍卫虽站得远，但也不是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于是进牢后就毫无交流。
即便一个个被带出去询问回来，也只是眼神交汇一番，根本无法从言语推测她们和这件事的关系。
苏善善衣着单薄，看那几人一起躲在了这屋内唯一能避风避雨的地方，依偎着取暖。
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靠近后，这些宫女的抗拒之意。
在对方防御心极重的情况下，治愈光环并起不了作用。
苏善善又饿又累，也不再讨嫌，干脆靠着离外边光源最近的栏杆坐下。
这儿雨淋不着，风也不大，听着水滴落地面滴滴答答的声音，勉强入睡。
夜间冻醒好几次，只能通过摩擦皮肤生热勉强取暖，即便如此，冻得久了，骨节处隐隐的胀痛依旧让她暗自皱眉。
就这么冻了一个晚上，身体强壮的她也有些鼻头发痒，有了些许感冒前期症状。
那群集体取暖的宫女也没好到哪里去。
本就身娇体弱，再加上一直未能进食，在永乐宫‘养尊处优’惯了，哪还能受得了这种生活，其中两个当晚便发起了高热。
第二日，这几人又被轮流叫去审问，即便是生病了也未能逃脱，都好一会儿才回来。
苏善善倒是继续待在牢里，并无人管她。
她只管‘奄奄一息’地躺在栏杆处，好几次提审的侍卫经过看到她，都忍不住看上几眼，甚至有几次试探了她的鼻息。
直到下午，似乎是娴妃发了话，派了自己的心腹嬷嬷过来探探情况。
“这可怜见的，嬷嬷看着都心疼了。”
苏善善本假装睡着觉，听到熟悉的声音，被饿了许久的她勉强睁开眼睛瞧了一眼。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牢房门外，正和自己的‘狱友’们说话。
徐嬷嬷是受娴妃之命，过来看看永乐宫被带走的宫女。
这几个既然能被带走，实际也是得了娴妃的授意，只是弃子罢了，现下派人过来看看，是爱惜自己在宫中的名声，走走过场。
徐嬷嬷和主子相处久了，也得了真传，做起戏来，能以假乱真。“春禾这是怎么了？”
她担忧地递上一个帕子，神情满含担忧，似乎如若不是隔着门不能进来，一定会亲手扶起这女子似的，“快替她擦擦，可怜的小春禾。”
其中个宫女接过帕子，并未拿帕子给同伴擦脸，而是先拭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她在几人之中样貌最优，再加上身材纤细柔弱，哭起来的姿态也美丽异常，“嬷嬷，我们知道的都已经告诉大人了，实在是没有能说的了。”
“春禾和秋月都病了，我们剩下几个也快熬不住。”
徐嬷嬷叹息一声，对于这个相貌优越的宫女倒是有些可惜，“花浓，你也知晓娘娘的性子，一向是护着你们的。可这次……娘娘也没有办法，这喜嬷嬷是来了咱们永乐宫之后出的事，只有你们和她接触过。”
“那能不能让我见见皇上，毕竟……”花浓说到此处瞬间羞红了脸，也不由自主露出些许甜蜜。
“皇上已下令要公事公办，娘娘又怎么好求情。”
徐嬷嬷知晓花浓暗指和皇上的那一夜……但此本就是娴妃娘娘故意给她创造的机会，不然一个小宫女哪来的机会面圣。
事后还特地询问是否要给个分位，但却没有得到回复。
可见皇帝早已把这女子抛到了脑后。
花浓的样貌已是上次挑选出来最美丽的，她都不成，其他人更没有机会，所以才不得已又去物色了几个新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