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容妃是病故,苏善善倒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毕竟作为队友,哪怕其身份可疑,但突然听见其亲属去世,蓦然还是有些为他感到伤感。
喜嬷嬷反倒抚慰起她来,“娘娘走得没有痛苦,她临去前还对我说笑,直到皇帝过来提起精神演了场戏,保住了我的命……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但……主子可能还不知晓此事。”
苏善善猜测柏厉在这个世界表面上亡故,但却未找到尸体,应就是在那个时间被选为了任务者。
而容妃故去是在柏厉死亡消息传来之后,那个时候柏厉已经开始适应新的世界任务,因此对方肯定还不知晓自己亲人已因此病故,甚至正努力做着任务寻找某种契机回来。
喜嬷嬷叹息着,双眼又有些润湿,既担心少将军在外的安全,又心疼娘娘充满算计的人生。
虽是在益坤宫这偏僻之处,到底属于前院,和外间只有一墙之隔。
苏善善用手帕擦了擦喜嬷嬷的眼角,“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里间聊吧。”
“不了,那院子处于最后方,靠轩逸宫近,监视的人都藏在那一处了。”喜嬷嬷收敛了情绪,叮嘱道:“今日是娴妃召我过去,所以才光明正大出去,但他们看我长久不回去,肯定要怀疑,咱们说话只能趁着这些做事的间隙简单讲一讲。”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了手,“还有,之前给姑娘的耳坠还给我吧,那东西是容妃的遗物,本想如果你是派来监视我的人,恰好借此陷害你与我有勾结。”
苏善善额角抽了抽,还好自己察觉不对,一直未戴过,她从衣服袖袋中拿出了耳坠,“我贴身藏好了,并未让其他人看见。”
“还好姑娘聪明。”
“嬷嬷以后还是叫我小燕吧,不用如此客气。”
“姑娘为少将军做事,便值得我尊重,以后私下还是得尊称。”
喜嬷嬷拿不准这宫女和少将军的关系,才称呼其为姑娘。
她人老但眼未瞎,虽姑娘掩饰得好,但依旧被她看出其叫‘少将军’之时差点脱口而出的‘柏’字,‘少将军’和‘主子’两个称呼都不太自然熟练,缺少恭敬服从感。
这两人平时是以姓名称呼。
再仔细打量这小宫女动作以及防守姿态,都和少将军太像了,仿佛其亲手调教出来的一般。
说明一定关系匪浅。
苏善善还要再劝,却被对方打断。
“每次出去后,监视都会再次加强,晚膳便不和姑娘你一起用了。”喜嬷嬷四周看了看,悄声道:“有几件事情要叮嘱姑娘,这宫中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是一定要遵守的。”
来了。
世界规则。
苏善善聚精会神的听着。
“一是,仙鹊不可亵渎。”喜嬷嬷说这句时有些嗤之以鼻,“这怪物在将军还在的时候还专门围剿过,现在却搞得皇室专门选人献祭,还尊其为仙鹊。”
她顿了顿,又道:“二,夜间不要出门,最好关紧门窗。这皇宫所用木料是槐木,此木料的味道仙鹊不喜,你只要躲在房间里,不要门户大敞,大概率不会出事。”
苏善善忍不住问道:“这仙鹊是负责巡视么?”
喜嬷嬷哼了一声,“也可以这么说吧,皇帝心里有鬼,怕人行刺,看这些仙鹊数量剩得不算多,只有十几只,在控制范围内。且每只一日只食用一人,又有槐木可隔绝危险。便供养仙鹊,每日皇宫内会放一些死囚供仙鹊食用,久而久之仙鹊竟被驯化,能听他号令。不仅能巡视皇宫,还可利用起来排除异己。”
“但今晨间,我看有宫女因此而亡。”
“呵。”喜嬷嬷摇了摇头,“怪物毕竟是怪物,这种误食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底下人的性命皇帝哪会在乎……”
看苏善善面色凝重,她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瘦弱的背脊,“只要不小心开了窗,或是房间里有木香花,便会吸引到怪物的注意力……现在便说到第三个规则了,不能采摘木香花。这味道是怪物最爱的,隔着槐木也能闻出来,皇宫唯一布满木香花的地方,便是怪物的巢穴。”
说到这里,她仔细描述木香花的模样,“木香花外表并不起眼,为白色,花很小,一般路边看不到,会缠绕在棚架或墙壁上。”
“我知道了。”
“这些都是关于怪物的,但它们都只是为了生存,不会主动害人,接下来的规则才是重中之重。”
看着日头稍微变大了一些,喜嬷嬷把苏善善拉到廊下,“四,不要穿带莲花图案的衣服,这个是皇帝的大忌。”
“莲花?”
“是,这宫中池塘只敢养鲤鱼,所有莲花全被消除殆尽,便是因为皇帝的忌讳。”
接下来的一条,喜嬷嬷十分郑重,捉住了苏善善的肩膀,“第五,最西边的碧溪宫。”她眼眶红了,勉强按下情绪,“是容妃的故居,但皇帝时常过去缅怀,你不要去。”
“你要好好的出宫,办好少将军让你办的事,然后和他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