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千年世家出来的女子,她的培养就要求她,必须把家里打点得井井有条,莫让丈夫操一点心,那才是合格的。丈夫只负责在外边的事业与功名即可。
如今汝阳王府这些事,当然都是她负责,家庭全部财务、人事、日常安排。
不仅如此,小谢这几日还带了内外管事,走遍了洛邑的南市、北市和西市。
她打算盘下几家店铺,利用谢家在北方的优势,开辟些专门售卖北货的店铺。
别看唐治的俸禄不算少,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家要维持呢,以后人口只能更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也更多。
多开辟几条财路,才能叫丈夫后顾无忧。
唐治听了笑道:“也罢,知道你跟那些洛邑贵妇玩不到一块儿去,不过,偶尔也要出去散散心才好。明日我上值,你跟我一起去。”
谢小谢指着自己的鼻子尖儿,吃惊地道:“我也去?我一个妇道人家,跟你去御史台?这……妥当吗?”
唐治似笑非笑地道:“谁要觉得不妥当,我就请他去当面问问我的祖母大人!”
……
御史台,夏司直等一班属史,一早见唐治领来一帮人,说要带他们去大理寺,不禁目瞪口呆。
还是看热闹的岳小洛岳御史机灵,一溜烟儿地就跑去找来济尘打小报告了。
“唐治从自己府上带来了一帮人?”
“是啊大司空,那里边还有一个女人,豁!个子那叫一一个高,我往她旁边一站,就跟一竿青竹下边,站了棵竹笋似的。”
来济尘捻着鼠须想了想,忽然眉开眼笑。
“他自己带人,好事啊。”
岳小洛一愣:“好……好事?”
来济尘微笑道:“好事,好事,办得好,身为大理寺的正印官,老夫自然也有功劳。若是办不好,嘿嘿,汝阳王独断专行,老夫约束不得啊!”
“是是是,还是大司空处事老辣、谋略周详!”岳御史赶紧拍了句马屁,迈开一双小短腿,风火轮儿似的又奔了东推。
“干什么干什么?”
岳御史挺身而出,瞪着不甘心的夏司直等人,义正辞严地道:“如果不是你们惮于索廷尉的威仪,唐侍御需要带上自己的人吗?”
夏司直不敢置信地道:“岳监院,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唐侍御身为御史台的一员,却带了一班私人去公干,世间可有这般道理?”
岳小洛道:“大司空可是说过了,全力支持唐侍御,但有所求,无有不允。大司空都要允的,你夏司直有什么不能允的,要不,你去找大司空评一评这个道理?”
“这……,唐侍御还带了一个女子,哈!我御史台公干,居然会有一个女子充斥其中,何其荒唐?”
“哟哟哟,夏司直说的太有道理了,不如……就请夏司直去太初宫问一问,唐侍御如此,荒不荒唐?”
夏司直哑口无言,去太初宫问问母鸡司晨、女人做事,荒不荒唐?
我先替我全家把墓地找好得了。
夏司直恼羞成怒道:“岳监院,这是我台院的事,你察院的人,用不着多嘴吧?”
岳小洛正气凛然,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我岳小洛就见不得你们仗着老资格,以下犯上!论资格,岳某比你们老得多,一句公道话,都不能讲了吗?”
郭绪之背着他的独臂铜人,嗤嗤冷笑,道:“你拿着俸禄,还不用你去做事,你还不满意了?我劝你不要得过且过。”
袁成举手中一对鸳鸯钺“嚓嚓”地磨得直冒火星子,道:“就是,名利双收的事儿,你就偷着乐去吧,再要聒噪,咱们就劳燕分飞,各奔前程!”
唐治淡淡一笑,道:“御史台协查此案,大司空已全权交由唐某负责,你不情愿,便跟我去。
昨日的场面,你也是看到的了。今日,贺兰崇敏醒过了神儿来,与我的争执必然更加激烈。你跟去无妨,本官但有所命,你能遵照执行吗?”
夏司直心中一凛,气势顿时就怯了。
旁边几个属官连忙拉着夏司直,纷纷劝说起来。
夏司直本来也只是觉得唐治弃他们而不用,未免颜面无光。
但是一想到要在大理寺的地盘,与梁王家的五公子公开叫板,确实还是能避则避的好,便也就坡下驴,不再言语了。
唐治微微一笑,看了看谢小谢、徐伯夷等人:“你们先去换套御史台的袍服来,随我往大理寺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