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苦笑一声,便与夫人含羞而去。
十七公主却是把头一昂,雄纠纠气昂昂,也不与人打招呼,便扬长而去。
南泽含羞带愧,跟在后面灰溜溜的屁也不放一个,便跟着溜了。
座中有那家有适龄子孙,有皇室中人正想联姻的,看了这一幕,登时打起了退堂鼓。
这是讨了个祖宗啊!
家里又不是穷得吃不上饭了,谁想娶个祖宗回家,让整个家门蒙此大辱?
贺兰三思甩开了堂兄贺兰承嗣,有心赶过去阻止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少年殴打自己的爱子。
可是他提起的那条腿只要一沾地,就疼得入骨,只好忍疼哆嗦道:“狄阁老,令月公主,犬子正在……被人殴打,还请帮本王制止那两个狂妄的小子,快快……快快救下小儿。”
令月公主早就看见是谁在打贺兰崇敏了,她只是装没看见而已。
不过此时贺兰三思已经公开求援了,倒是不好再装糊涂。
令月公主向远处一看,惊讶道:“那边怎也有人殴斗,打的是梁王家的公子么,简直不像话,待本宫去一看究竟。”
梁王贺兰三思忙道:“快快快,谁搀本王一下,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
便有两个官员冲过去,一左一右架住了梁王,跟在令月公主后面,向假山处赶去。
冀王唐仲平见此情形,不禁连连叹息,对狄阁老道:“狄相大喜的日子,这怎么话儿说的,狄阁老,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因为这些俗事气伤了身子。”
狄阁老开怀大笑道:“老夫心胸宽广的很,过寿过成这般样子,说起来以后也是可以津津乐道的嘛。
哈哈哈,老夫不恼,也不怒。我劝冀王,你也不要着急,年轻人嘛,谁还没有莽撞过的时候?”
冀王唐仲平陪笑道:“阁老豁达,令人钦佩,小王当然不恼,此事与小王有何……”
话说到这儿 ,冀王的脸色就变了。
唐仲平近视眼,他就压根儿没看见假山那边还有人在打架,更不要说看清打架的是何人了。
他急忙往左右看看,咦?三儿一女,一个都不在身边。
唐仲平便哆嗦道:“难不成……难不成……,齐儿、修儿、治儿,你们这几个小畜牲,哪里去了?”
他急急忙忙就追向令月公主。
“老子跟你们拼啦!”贺兰崇敏被打得忍无可忍,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猛然从地上窜起来,咆哮着,一个头锤便撞向唐治。
唐治打归打,总不能往要害上招呼,直接打死了这人渣儿吧?
眼见贺兰崇敏情急拼命,便抽身一闪。
却不想,狄窈娘看他打人看得眉飞色舞,心花怒放间,不知不觉就越靠越近。
不是有句话么,叫“样子越乖,玩的越开”。
其实倒未必如此,只是长得特别乖巧呆萌的人,大家对他(她)的期许,也是处处乖巧呆萌才对。
人家也是一个健全正常的人,样子呆萌,那是爹妈给的,天生的。性情脾气,当然不可能依照你对他(她)相貌的印象而发展。
所以一有不符合大众预期的行为,便叫人颇感意外。
狄窈娘大抵就是如此了,奶萌奶萌的小姑娘。
她从没见过如此暴力的场面,又是惩罚的恶人,她看的好开心呀。
唐治哪知道狄窈娘居然已经跟到自己屁股后面来了,这时发现,却已来不及了。
狄窈娘小小的人儿,吃唐治一撞,“哎哟”一声,就跌向身后的池塘。
唐治一撞上她就知道不妙了,急急收了力,要不然,就要把狄窈娘的小鼻头给撞扁了。
唐治虎腰一拧,一个急旋身,伸手就去捞她。
“卟嗵!”狄窈娘跌进了水里,紧跟着又是一声“卟嗵”,没捞到人的唐治失去了重心,也跟着摔了进去。
正在树下挥舞“小皮鞭”的唐齐,和正在痛殴贺兰崇敏的唐修,齐齐叫道:“老三,你没事儿吧?”
他们三兄弟从小在蝉鸣寺长大,水性可都不怎么样。
二人急忙抢到水池边,却见唐治搂着狄窈娘,“哗啦”一声从水中站了起来。
这岛四周的水深可以行船,但这岛上的水池,水却不深。
正撸着袖子冲向水池的唐小棠,顿时放下心来。
令月公主缓步走来,浅浅笑道:“你们几个,今日在狄阁老寿宴上,可真是出彩啊!”
旁边,唐仲平眯缝着眼睛,看清打人的果然是自己的儿子,不禁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道:“你……你们几个孽障,简直是胆大包天!”
贺兰三思由两个官员架着,吃力地跟在后边,喘着粗气叫骂:“是谁,是谁殴打我儿?”
树上,树干“咔吧”一声,折了。
唐停鹤张牙舞爪地摔了下来,“哎呀呀呀呀……”
好巧不巧的,他就骑到了贺兰三思的脖子上,面对着贺兰三思骑到朝头上的,湿淋淋的下襟烀在了贺兰三思的脸上。
贺兰三思正在金鸡独立,如何站立得住,再被尿臊味儿一熏……
他双手风车一般舞了几圈儿,便直挺挺地仰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