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不是说,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咱们的人马才算稍稍有点样子么?”
张二彪子奇怪地问。
黑齿虎负手站在山巅之上,头也不回,缓缓地道:“丘神机贪功冒进,战线拉得太长,补给跟不上,这便给了我们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时不我待呀!”
许尽欢道:“老大说的是。不过,说来也奇怪啊,咱们不少兄弟,原本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买卖,我原以为,他们是最容易出才的。
不料,果然如老大所说,偏是那些摸了半辈子锄头,连架都没打过的腿腿子,反而训练起来最是有模有样。”
黑齿虎没理会两人的对话,这段时间的操练,非常苦。
有些人好逸恶劳惯了,吃不了苦,趁夜摸黑就逃走了。
还有些人体质太差,硬是在操练中练得呕血而死。
另外有些人,则是练残了。
真的残了,在黑齿虎设置的一些训练项目中技术要点掌握不到位,不是自己摔残了,就是被厮杀对手来不及收力给弄残了。
这种人黑齿虎倒也没有赶出大营,任其自生自灭,而是留在了后勤辎重营做事。
如今三军训练的虽然还不尽如人意,但是已经稍稍有点模样了。
黑齿虎沉吟了一下,道:“只能在战斗中锤练他们了。就按我的吩咐,之前训练中表现出色的,单独成立一营,是为我们的主力军。
只要他们打了胜仗,其他人跟着打顺风仗是没问题的。”
黑齿虎淡淡地道:“打过几次,该死的,也就死了。没死的,必然就成了老兵!”
许尽欢等人肃然应道:“喏!”
这段时间的训练,他们也俨然有了点军人的模样了。
……
自从丘神机破了葫芦口,一路下来,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几无一合之敌。
之前的一场血战产生的阴影,也让三军忘到了脑后。
于是,丘神机愈发得意,急行军之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达了冀州城下。
丘神机见这冀州城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便围了城,叫人就近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
只是,军需官点检粮草,却禀报丘神机,他们急行军时所带的粮草,就算省着点吃,也只够三天之用。
丘神机便急命邱晨抓紧运送粮草上来。
可是这军粮运输,哪有那么快的。
尤其是这一路上,大周的基层官府早已被朔北军扫荡一空,百姓也逃得七零八落,倒是大大小小的流匪不断,给他们的运输造成了更大的困难。
按照估计,邱晨押运的粮草,最快也得七天才能运抵冀州城下。
丘神机意识到不妥了,深感不安。
思量一番后,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派出了几支军队,去周围城寨村庄扫荡,搜罗粮食。
他是官军,本来这是绝对不应该的行为。
但是事急从权,他也只能唬起脸儿来,干起和乱军一样的举动来了。
……
天亮了。
唐停鹤悠悠醒来,还没睁眼,鼻端便嗅到一阵难闻的气息。
他朦胧的眼神儿渐渐清明过来,这才发现,他躺在一处光线不甚明亮的小房子里。
屋子里凌乱不堪、各种杂物堆砌得难以下脚。
榻上的被褥都失去了本来的颜色,肮脏不堪。
“我怎么在这儿?”唐停鹤一时间还有些迷惘。
他眼珠一错,才发现旁边的被子露出一缕头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