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浑身一僵,她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过去。
男人站在门口,穿着一件剪裁得体合身的藏青色制服,上衣扣子系到了喉结的下方,半遮半掩的喉结,配上那一张俊朗夺目的脸。
举手投足之间自带成熟禁欲的味道,让人更是移不开眼。
竟然是一身清冷,风尘仆仆的周致远!
他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回来了!
顾宁以为他离开后,就彻底不会再回来了。
毕竟,之前拜师宴之前,闹得有多僵,大伙儿都看在眼里。
顾宁在看周致远的时候,周致远也在看顾宁。
人群中那么多人,他只需要一眼,就能捕捉到顾宁在哪里,她有些狼狈,一双眸子却仍然清亮。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也不过如此。
旁边的赵建安注意到这一幕,心里越发苦涩。
而葛卫国却是恨不得跳起来给好友拍巴掌,老周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这里面所有人都高兴,除了林翠英。
就像是在成功的前夕,被人临时打断了一样。
她当即看着周致远,神色阴冷地威胁道,“这位年轻的男同志,这是我们安家内部的事情,可不是你这个外人能参与的。”
周致远面容不变地拿出一张调令,“周致远,69级干部,临时担任房管局副局长职务,并且参与此次永安街三号四合院房屋过户调查任务!”
明明是轻飘飘的语气,却让林翠英的脸色骤然变了,她下意识地反驳,“不可能!”
房管局不可能这么突兀来一个领导,而且是悄无声息的那种。
周致远把调令摊平,竖在林翠英那一张老脸面前,“上午新调任,还未正式公布,你自然是不知道。”顿了顿,他冷声道,“至于真假,不用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这话一说,林翠英一屁股瘫在地上,她死死地盯着周致远,她还是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突然这么上任一个站在顾宁那边的领导。
而被林翠英带来的房管局干事们,都快要在心里骂死林翠英了,这老东西,究竟是惹了什么人?
怎么把这种级别的大佬都惹到了。
更别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这是还未出场,就把新上级给得罪死了啊!
怕什么就来什么!
果然,下一秒,周致远又从牛皮纸袋子里面,掏出了几张发黄的旧文件。
看向尖嘴猴腮的李干事。
他冷声道,“这里面有永安街三号房子,所有的交易信息,最早可追溯到1942年7月,于廖谷秋同志所置业,请问李干事,你们是如何办事的?这种信息是查不到,还是故意未查到?”
这话一说,李干事他们腿当场就一软,“周局——”我、我错了。
话还没开口,汗就先流了下来。
在对方的极具威慑力的目光下,他们只觉得自己一切都被穿透了。
“回去自己检查处分!”周致远淡漠地说了一句话。
就转移了目光,他低头翻看交易记录,“第二次交易记录是1950年3月,被林翠英同志办理的过户,请问?林翠英同志,在廖谷秋同志身亡的情况下,你是以什么身份办理的过户?”
这话,更是让林翠英如遭雷劈。
她没想到,这位新上任的领导,竟然连几十年前的事情都能查到一清二楚。
林翠英顿时语结,她脸色发白,心在滴血地解释,“我是安家人,而廖谷秋身为安家妇!”
她在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也不得不承认,只有承认了廖谷秋是安家妇的情况下,她才有正当理由,继承廖谷秋所留下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