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钻入被窝,漫不经心地回答:“都是同事。”
“男的还是女的?”我忍着不发火。
“都是男的。”男友用抱怨的口气回答,“别问了。我困了,睡吧。”
我心里纵有千般疑问,又没有底气继续问他。
胸腔里的怒火在升腾,我发现自己很难忍下去。我真想把手上的水杯给砸了。
我有点理解我妈了。我妈是凶神恶煞,但情有可原啊,因为吞下失望太难了。
别爆发,我提醒自己,你千万不能变成和你妈一样的泼妇,你不能重复她的人生。
我憋着没抱怨,但心情非常阴郁,又无处排解。我掀开毯子,气鼓鼓地躺在床上。
当男友抱住我,向我继续撒谎时,我一句都没听到。
一整个周末,他都不在家,并且晚上回来得很迟。
问他时,他推说加班。再问,他的语气变得很不友好。这加深了我的担忧和恐惧。
我感觉男友正在刻意远离我。
这两天很煎熬。
周日晚上,男友坐在沙发上。当我从厨房里出来时,他抬头望向我,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厌倦,虽然很快消失不见了,但我的的确确地感受到了。
这个眼神让我半天没缓过劲来。如果不是有墙扶住了我,我可能会当场栽倒。
我望向这个甜蜜的大男孩,我未来孩子的父亲,内心在哭泣。
我坠入了爱河,毫无保留地爱他,也感受到了安全和幸福。
这两样东西我很需要。但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爱情正像花朵上的晨露一样消失不见。
我的担忧正在一步步地变成现实,而我无力阻止。
周一早上,男友离家后,我先是来到阳台上,仔细查看了每件衣服,从外套到内衣,一件也没放过。没有任何发现。
我又翻遍了每个衣兜,空空如也。
有一刻,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男友是不会背叛我的,我虚弱地想,他在外面没有野女人。男友心情不好,表现很差,只是工作上遇到了压力而已。
但我无法压制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继续找,证据就在某个地方。
我来到浴室,找遍了每个角落,依然一无所获。
最后,我一把打开滚筒洗衣机的机门。我拨动滚筒,一点点地瞧觑。
在亮洁的筒壁上,我赫然看到一根头发。
我的呼吸暂停了,心凉了半截,哦不,是堕入了谷底。
我缓缓拿起头发,从头看到尾。
这不是我的头发,更不是我老公的头发,因为这是一根长长的卷发。
发丝很细,跟我的截然不同。
力量忽然从我身上逃脱了,我的双腿软得像水。
我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砖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头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神智才回到我的身体。我迷迷糊糊地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友有新欢了?
我一边极力否定,一边极力安慰自己,男友有女同事,说不定这根头发是女同事的呢?
这个念头进入大脑后,马上被否定了。
我绝望地摇头,绝望地苦笑。
我男友跟某个卷发女人有了亲密接触。
认清这个简单的事实让我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我没去单位,而是在家中枯坐,像个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高院长打来电话,可我压根拿不住手机,更说不出话来。
时间好像停止了,世间万物好像齐齐对准了我,还肆意讥笑着。
我心里冒出一个冷酷的声音:你付出了所有,恨不得把自己斩断、切碎给爱人,得到的却是空欢喜。这也不是什么空欢喜,而是血淋淋的伤害。
被背叛的感觉好疼啊,像尖刀没入胸口。
我没哭,但眼泪滚珠般地滴落。
这时,我妈的吼叫振聋发聩:“无能!连个男人都看不住,把我的脸都给丢光了!”
深夜时分,我对着夜空,抱着枕头,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