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轻纱帷帽,身穿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褙子,青灰撒花马面裙,外罩杏红镶边石榴红对襟羽缎斗篷。
芙蓉如面柳如眉,微弱的日光在她周身镀了一层金边,衬得她本就比天上飘的雪还要白的肌肤还要瓷白,如凝脂般柔软光滑。
此时她正微微掀开轻纱,抬着头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人,漂亮的柳眉微蹙,长长睫毛上落了些白雪,恍若画中仙子。
陆珩只匆匆一瞥就失了神魂,心脏跳得异常急促,撞得胸腔整隐隐作痛起来。
待看清楚少女那双清凌凌的眼眸透着些许迷茫与委屈,眼角微微泛红,心脏更是骤然一缩。
有什么深刻在血骨里的东西正在逐渐苏醒。
陆珩心里尖锐的疼了一下,猛地夺过观言手中的二十四骨的油纸伞,大步流星朝她奔去。
观言及一众奴仆皆是一愣,慢了半拍才跟上。
陆珩步伐太过急切,神色也过分冷峻,少女一行人俱是一怔,苏惜卿更是吓得后退一步。
他眼中闪过一抹懊恼,来到娉婷袅娜的少女面前,站定片刻才轻声道:“表妹。”
观言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听过世子对谁说话这么温柔,哪怕是对自己生母镇国公夫人也不曾用过这种语气说过话。
行吧,看来老太太的美人计还是有用的,不,是非常管用。
观言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家公子。
苏惜卿怯生生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放下轻纱帽帘福了福身。
“表哥?”
江南水土养大的姑娘,模样水灵,温婉动人,声音更像是裹着蜜的绵糖,细甜软糯。
陆珩心跳再次无法抑制的狂跳起来。
他抿抿嘴,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她被风雪冻得微红的双颊上。
那种心脏像是被利器狠狠扎了一下的疼痛感再度袭来。
恨不得回到半个时辰前,狠狠对故意拖着不出门的自己揍上几拳。
陆珩心中悔恨难以言喻,沉默半晌后才吐出几句干巴巴的话:“是,表妹,是我来迟了,这儿风雪太大,先上马车再说。”说完就伸手欲将她揽到自己伞下。
苏惜卿蓦然后退一步,惊疑不定的看他。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苏惜卿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纸伞,轻声道:“多谢表哥好意,不过我能自己走。”
陆珩怔然一瞬,也对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深感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