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情不愿的在小厮的伺候下,披上大氅出门接人。
陆珩不喜欢那个没有血缘关系,却深得老太太宠爱的姑母。
老太太在陆珩五岁那年就私自替他订下这门娃娃亲。
陆珩天生聪颖过人,如何不知道老太太心底在打什么算盘,姑母身为陆家养女,从小就对老太太言听计从,生的几个儿女也是对老太太敬重有佳,说一不二。
老太太让他娶小表妹,不为别的,还是想让国公府的主母之位落回她的人手中。
这么早就将人接上来,为的也是培养两人感情。
前往渡口的马车内,陆珩唇角蓦地逸出一声冷笑。
再怎么培养感情他也不会娶陆老太太钟中的人,他可不想当老太太的提线木偶。
观言见小主子面色不虞,缩了缩肩,劝道:“小的昨日听寿安堂的妈妈们说,这位金陵来的表姑娘生得沉鱼落雁、貌若芙蓉,哪怕娶回来只是当个摆设也是赏心悦目,世子倒也不必如此抗拒。”
陆珩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嗓音如冰刃般静谧冷冽:“老太太使的是美人计又如何?难不成在你眼中,本世子还真是那等肤浅之人,见她美若天仙便沦为裙下之臣?”
观言迟疑了下。
心说,也是,京城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世子这等姿容家世又什么美人没见过,京城第一美人世子看了都无动于衷,想来对这金陵来的美人也相去不远。
片刻后,观言从善如流改口说:“纳妾可纳色,娶妻当娶贤,未来的世子夫人确实不能空有美貌。”
陆珩满意的点点头。
观言很快就知道自家世子到底肤不肤浅,老太太的美人计到底有没有用。
雪下得太大的关系,江边船只全都靠岸,不再出船,渡口却仍货流不断,人来如织。
江边本就风大,裹挟着寒气的江风一吹更是冷入骨髓,哪怕观言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亦是冷得发颤。
观言心中暗自叫糟,也不知金陵来的表姑娘在这江边吹了多久冷风,赶忙伸长脖子找人。
陆珩漫不经心的脸色也稍稍变了,显然也没想到这江边的天气竟糟成这样。
姑母嫁得远,以往回京给老太太请安时,通常只带两个小表弟上京,陆珩只在十岁那年见过这个小表妹。
当时表妹不过五岁,还是个绑着小鬏鬏的小孩儿,按理说陆珩早就不记得她的长像,更不可能认得已过及笄之年的小表妹。
他却一眼就从涌动的人潮中找到了人。
小表妹身边跟了不少丫鬟婆子,还有几名身材魁梧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