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内,谢温端坐在床榻上打坐,闭目静心,似乎无论外面是多么的狂风暴雨也无法扰乱他的心神。
就在这安静的时候,一阵嗡嗡颤动的剑鸣声惊动了床榻上的人。
他睁开眼,眉间轻拧,转头望着一旁架子上鸣叫着的剑,问:“无垢,怎么了?”
被叫起名字的古剑噌得一下,自己挣脱剑鞘,直奔门口飞去。
“你去哪儿?!”
眼看着剑消失在门口,不明所以的谢温赶忙起身,带着疑惑,他追着无垢剑,经过了走廊,一路来到纪凝谙的屋外,却惊讶地发现此时里面正亮着光。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发现表面看上去拒人于千里之外,高傲得不容侵犯的纪师叔,其实挺平易近人的。
就单说一点,按理她的修为是已经不需要进行吃饭睡觉这些世俗之事,但是她偏偏吃饭睡觉一样不落,更尤其爱吃路茯苓从山下带回来的零嘴儿。
简直和普通人家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这与他从前听见的传闻一点也不一样,刚开始时惊讶是有的,不过到现在是习以为常了。
所以在看到三更半夜的时候,纪凝谙的房间依旧亮着,他才会如此的诧异。
越靠近房间,无垢剑越激动,让他不得不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
这古剑听师父说,在很久之前就斩杀过无数妖魔,所以对妖魔的气息尤为敏锐,难不成是师父捕捉到什么妖兽之类的吗……
正当他自顾自思索时,房内传来一声轻喝。
“谁在外面?”
谢温连忙回过神,恭敬地道:“师父,是徒弟谢温。”
房间内,纪凝谙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极玄,由于失血过多导致脸庞和唇部一点血色都没有,又因过分瘦削的身形,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虚弱和脆弱。
不受控制的愈发对他产生怜爱之情。
每回见到他这副惨样,纪凝谙的心总是比对其他人要软上三分,这也造就了她在任何事情上很不理智的对极玄要放纵不少。
当然,她还没有清楚的意识到这点。
不过,到底还是没有谢温来得重要,一听见外面是徒弟谢温,她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莲步轻移,款款走到门前,语气柔和: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谢温握住颤动不已的无垢剑的剑柄,收起背在身后,怀疑地打量着房间周围,轻声道:
“徒儿并无甚要紧的大事,只是碰到了些疑惑,忽见师父房间灯火通明,一时冲动,才如此冒失前来请师父解惑。”
“是徒儿失了礼数,望师父见谅,打扰师父并非徒儿本意,徒儿这便告退。”
话虽是这么说,但谢温的脚步可半点儿没挪动。
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突然响起,门后的纪凝谙心想:她这便宜徒弟还挺勤奋好学的。
“慢着!”
“既然来了,但说无妨。”
果然,谢温了然地轻扬唇角,道:“徒儿只是想问一个问题,在这世间人和妖是否能共存?师父认为呢?”
此话一出,里面有短暂的静默,迟迟得不到纪凝谙的回答,谢温眉宇微皱,忍不住想再次开口询问时,房内终于传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