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正迷糊间,就感觉有人捏我的鼻子,我的呼吸不畅,手一拨拉,就醒了,醒来一看,是黑姑娘。
她正坐在我的身边,好像挨我很近。“长远,快点下去,马上要下大雨了……”。我一惊,这才意识到,天黑得跟锅底似的,而且那种雨腥味,满鼻子都是。
我还没有往下跳呢,就看到我家老院子那墙头上,小女孩长乐,正向我拼命地挥手。我一看,肯定有啥情况,这时黑姑娘也看到了,扯着我的衣领子,就往那跑。
等我们站在这个叫作长乐的小女孩身边的时候,那豆大的雨滴,已经稀稀疏疏地往我头上落了。这雨有些温热,我也没太在意,往我哥长久的屋里一看,乖乖,怎么回事,这屋里啥时候又多了一个人了呢。
而且,在灯光下,我看到我哥长久,还在床上呼天呛地打着呼噜,睡得死死的。而边上,有一个人,手里正拿着一个斧头,对着我哥长久的头,瞄了一下又一下,举起来,再举起来,就是不落下去。
就这样,也不知道这人是谁,怎么跑到我哥长久的屋里,拿着闪着寒光的斧头,要去砍我哥长久的脑袋,这是咋回事呢。
我看得有些发晕,不是我哥长久拿着斧头,要来砍我的脑袋吗,怎么会是别人拿着斧头来砍我哥长久的脑袋?
我看看两边的黑姑娘跟这个叫作长乐的小女孩,正要问她们这是咋回事,也就在这时,那举着斧头的人,突然就抬起头来,灯泡光很亮,照得这人一脸雪白。
我的天呢,这怎么一回事呢?我看到,灯光里,那个举着斧头的人是我,真的是我,好像还对着外面院墙的位置,龇了一下牙,阴森地笑了一下,然后举着那斧头晃了晃……
我被吓得正要叫出声来,就听到那大雨噼里啪啦地照头浇了一下,一时间,我眼前都是密不透风的雨帘,屋里的灯光,也被这大雨给隔断了。
我不停地抹着脸上的雨水,看着边上的黑姑娘还有叫作长乐的小女孩,没想到,她们身上脸上,竟然没有一丝雨水浇到的痕迹!
“你们也看到了吧,不会是真的吧,那个我,举着斧头,不停地瞄着我的哥长久的脑袋……这是咋回事?”我有些发懵,问黑姑娘。
“长远,长远,你别着急,那是你一个魂魄,由于你日夜惦念着你哥长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隔着雨帘,黑姑娘就在我面前,跟我解释,还不断地劝慰我。
“二哥,你浑身都湿透了,再淋一会儿,你肯定要着凉,快点下去吧,到东屋的檐下避会儿雨……”。这个叫作长乐的小女孩说着,伙同黑姑娘,扯着我就跳了下去,朝东屋房檐下跃过去。
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还真停不了,我站在檐下,抹着脸上头上的雨水,看着这无边无际的大雨,我哥屋里的灯光缥缥缈缈,可是灯光里,却没有人了,那个举着斧头的我,消失没影了。
我把衣服脱下来,用力地拧干了衣服里的水,不过还好,这雨水还挺温的,甚至还有点热。
“长远,把裤子也脱了拧拧吧,你看,都往下流水了……”。黑姑娘怕雨水把我给激着,就非常关切地说。
我看了一眼她们两个,觉得很是不好意思,哪能在两个姑娘面前脱裤子呢。看我这个窘样,没想到,这黑姑娘有些急,伸手一弹,我就感觉我的裤腰一松,那湿透了的裤子顺势就滑到了脚脖处。
“唉啊,怎么能这样呢……”。我有些脸红,没办法,只等赶紧褪下来,用力使劲地拧,一边拧水还一边偷瞄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黑姑娘。
我看到她的黑面纱似乎有了微微翕动,她也没有刻意看我没穿裤子的样子,只是微微转过脸去……
这浑身的衣服,都拧了水出来,再穿上,倒也觉得凉,可是,雨下了好久,快停地的时候,有风忽然吹过来,我接连打了两三个很厉害的喷嚏。
“二哥,看看,你这不是着凉了吗……”。这个叫作长乐的小女孩,一边嗔怪我,一边想拉扯我的衣襟叫我回去加点衣裳。
我连说没事,可黑姑娘一看我有些着凉,连忙从那个药葫芦里,倒出两粒微黄的药丸,趁我不备,一下子就弹进我的嘴里。没想到,这药味一下就泛了上来,微苦,但有股热流,顺着我的四肢百骸,马上就传遍了我全身。
我猜想这黑姑娘的药葫芦里,应该有很多小房间,要不然,怎么可能每回给我吃的药丸都不一样呢。可唯一一点相同的就是,每回吃完她给的药丸,都感觉身体跟脱胎换骨一样的舒服。
“二哥,这下好了,黑虎姐姐给你吃了不少大罗仙丹,你可得好好谢谢黑虎姐姐了……”。这个叫作长乐的小女孩,挤眉弄眼地说。
“长远,别听她瞎说,这些丹药没那么神奇,吃完了再让我爹练就是了……”。黑姑娘一听这个叫作长乐的小女孩说出了这药丸的真名,就想掩饰。
我心里很明白,这些药丸可是真不简单,不要说我吃这么多了,就是一粒,我都不知道饿,一天再怎么忙乱,也不饿不累。看来这药丸真的是好东西啊。
雨彻底停了,我隐隐听到,庄外面传来了阵阵蛙鸣。看样子,这雨已经让沟里积了不少雨水。
这时,我就听到,我哥长久的屋里,啪地一声,那电灯应声而灭,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响,好像有人掉在了地上。
不会吧,我哥长久从床上摔下来了?可是这灯泡怎么灭了呢?我赶紧头一歪,就看了过去。
其实,我夜里能看到东西这回事,目前也就黑姑娘跟这个叫作长乐的小女孩知道。我跟她们不一样,她们不是常人,像这样微末的法力,肯定看不上眼。
我看过去时,这个叫作长乐的小女孩,已经一下子跳到了我哥长久屋子那个窗台前,不停地往里面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