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到了回学校领成绩的日子。这也是女生和男生同桌的最后一天，今天要抽签决定新学习的座位。
雷母还没来，大家叽叽喳喳地坐在一起，三三两两讨论着寒假去哪里聚一聚。
一般假期女生会去闺蜜家玩几次，她很少参加班级活动。有时是根本没有被通知到，有时是没有熟人不太想去。
“咱打球去呀，老地方？”后桌男同学问道。
“嗯，到时候微信约。”男生应了一声。
他们要去打球呀，是篮球吗？还没有见过男生打篮球的样子。
雷母抱着成绩单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让大家分发下去。
23名，又有小小的进步。女生在第一行看到了男生的名字，她开始比较两人各科目的差距。
男生胳膊戳了戳她，凑近了些说：“我们寒假打球，你要不要来看？”
女生其实很想答应，但她想到自己花花绿绿的肥大的羽绒服，又想到闺蜜冬天穿的羊绒短裙和毛呢大衣，她就不想去了。
男生见她没反应，补充道：“就在体育馆，离你家不远。而且是室内的篮球馆，也很暖和。你去了什么都不用做，就看我就行。”
他语速有点快，尽力展示着答应去看球的理由，还有不易察觉的期待。
女生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我，我还是不去了吧。冬天太冷了，我不太想出门。”她微微偏过头，她不敢看他。
“哦，这样啊，那好吧。”男生声音里有不太明显的沮丧。
到了抽签选座位的时候，她和男生没有再抽到同桌的位置。
果然好运只是暂时的。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大家记住自己的座位后就可以回家了，下学期报到的时候直接按照新的座位坐。
男生和女生今天收拾得很慢，班里已经渐渐没有人了。
女生把最后一本书放进书包，说了声“再见”，先站起了身。
她正要走的时候，男生突然拉住了她的校服衣袖。
“下学期见。”男生抬头看着女生说道。
女生从没有见过这个视角下的男生。从上往下看，可以看出他高挺的鼻梁。他瞳仁很黑，眼神中透出探求，嘴微微抿着，好像有点紧张。
女生笑了一下，说：“嗯，下学期见。”
女生的假期生活很无聊，没有出游，没有聚会。她经常一写作业就是一天，吃饭的时候会看会儿电视放松一下。
腊月二十三，这天的天气很不错。前几天的大风吹散了雾霾，是难得的蓝天。
女生中午打开微信，班级群刷了几十条新消息。女生爬楼后知道，原来今天是后桌男同学的生日。
「晚上七点，打完球后生日聚会，地点待定，欲来从速！」
后桌男同学人缘很好，已经有二十多个人接龙参加他的生日聚会。班群之后就没有再讨论这件事了，估计是拉了小群单独商量。
他们今天会去打球啊，是在体育馆吗？
女生想，就去看一眼吧，悄悄看一眼我就回来。
下午一点，女生出了门，她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只能早点去蹲守。
街上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小区门口贴了福字，路旁干枯的树枝上挂了红色的小灯笼。
一阵风吹来，女生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裹紧围巾后把手揣进兜里。她戴着口罩，现在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露在外边。
还真有点冷。
大概十五分钟后，女生到了体育馆。她之前并没有来过，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篮球场的位置。
篮球场的门旁边有一扇窗户，从走廊可以看到里面的全貌。
是个偷窥的好地方，女生想。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腿被碰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只穿着毛衣，看起来像是和大人走散了。
女生蹲下身，把围巾披到小女孩身上，问道：“你好呀，你是在找妈妈吗？”
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小肚子，说：“肚肚饿，妈妈玩，我饿。”
女生摸了摸兜，她来之前带了两颗话梅糖。
她先自己吃了一颗，说：“姐姐不是坏人哦，这颗是好糖。”
然后她递给小女孩一颗，小女孩欢天喜地接下，塞进了嘴里。
这家长，安全教育不到位呀。
女生问了小女孩很久，她也说不清自己的妈妈在哪里。女生只好在篮球场门口等着，等她家长什么时候找来。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交谈的声音，女生听到了男生也在其中。
她急忙拉着小女孩躲进了旁边的卫生间，等那道声音走远了，她们才出来。
“姐姐，为什么，拽妞妞。”小女孩扯了扯身上的围巾。
“对不起啊妞妞，姐姐不想让刚刚过去的哥哥看到姐姐。”女生蹲下摸了摸她的头。
小女孩懵懂地点了点头，女生站起身，隔着玻璃往里面望去。
男生他们离窗户有些远，女生看不清楚细节，但她能从一众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中找到男生的身影。
她的视线跟着他奔跑、运球、投篮，她因为他的进球而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