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平坦的草原上,元氏骑兵在前面逃,后面吊着八九个项羌蛮子,率领一大群肖氏骑兵在后面追赶。这是元贞利刚刚打马奔上一处高坡就所见的奇特状况。
肖氏骑兵在身后射来箭矢,嗖嗖的从嵬名巴丹身边飞过。嵬名巴丹和几位蛮子们伏着身,抱着马脖子,双腿只管夹着马腹,任由胯下马随着元氏骑兵狂奔。
逃和追将近两个时辰,元氏骑兵已成强弩之末,零星的落后掉队骑士,被肖氏呼啸掠过的弯马削去头颅。幸好远远一杆元字大旗和三百骑士伫立在元氏肖氏的边界线,元氏骑兵们如溺水之人发现一截浮木,瞬间暴发了最后一点精气神,猛提一口气,拉开了与肖氏追兵的距离。
嵬名巴丹带着几位蛮子,突然拐向东去,与元氏骑兵扬镳。
沙百户和薛老将军并驱齐驾。
“追哪边?”薛老将军扯着嗓门大声问沙百户。
沙百户用马鞭指着元氏大旗,大笑道:“去会会元家的老狐狸!”
元字大旗下,是元好元善两兄弟,拱卫着一个大胖子。大胖子马鞍左右两边各挂着一柄厚背直刀,刀尖垂到地上。
肖氏逃兵越过两姓地盘的边界线,惊魂未定,都躲在三百人后面喘息。
“薛延赞老儿,别来无恙?”几乎要压垮身下大马的胖子面对着刚好在边界线上勒住马刹住脚的沙百户和薛老将军高声问候,好像久未谋面的老友寒暄。
“荆直死胖子,过得可好?”姓薛延名赞的老将军毫不客气地回怼了名叫荆直的大胖子。
“沙陀刚小老弟,适应了云烟州无盐无油的水煮羊肉吗?不如转来我们这边,元氏厨房掌勺的,都是南方掠来的大厨。”荆直转向沙百户,一脸堆笑,眼睛眯成一道缝,叉开大手,用力拍了拍自已厚实的肚腩,“看看荆某这一身肉,便知道元氏的伙食好与孬。”。
沙陀刚姓沙陀名刚,是肖雨师带来人。年轻人年纪不大就立有大功,食邑百户,张狂得很,第一次见到薛延赞时,竟然装疯卖傻故意错称老将军的姓氏为薛,一向待人和气的薛延赞当即笑着回了他一个沙百户,两两扯平。
沙陀刚冷冷地笑道:“荆头领,元氏骑兵进入云烟州肖氏防御领地,能给我一个啥样子的说法?”
荆直一脸惊讶,把眯成缝的眼睛瞬间瞪成大圆眼,转头向元好问道:“你们看见了有人越界去了肖氏地盘?”
“看见了!”元好元善同声回答,“是我们的人。”
“那他们现在在哪?”荆直忽然勃然大怒,厉声问道。
“他们都死在肖氏地盘里,被沙陀百户率领的骑兵射死的。”元好大声回答。
“哦,射得好,死得好。”荆直转向沙陀刚和薛延赞两人,双手一摊,道:“元氏的人进入肖氏地盘,被肖氏射杀了。互不相欠,一了百了。”
“我不同意呢?”沙陀刚道。
“我也不同意!”沙陀刚话音刚落,元善马上接茬,“我们的勇士们是追杀敌人进入肖氏地盘的,被肖氏枉杀了。”
无故进入别部地盘和追敌误入,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你们所追杀的那几个蛮子,扛起你们的元字大旗到处招摇,他们会是敌人?”薛延赞大声反讥。
“真有这事?”荆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