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教了一会儿,四爷和景顾勒便也来旁听了,这便不得不说白大人悟性极高了,昨儿她已然给四爷同景顾勒讲过一遍了,这会子再教深些的东西白大人竟也能跟得上,还隐隐的比四爷反应更快呢。
一天下来,三人俱是收获颇多,白大人更是有些废寝忘食的,只恨不得夜里也不回去了,尽跟着娘娘学这数学去,可到底不成,便只能悻悻而归,不过临走前他倒想起来一人,许是比他还厉害的。
“不知万岁爷可听说过徐光启此人?”
四爷细想了一阵子,心中这才稍有些个影子,此人还是明朝崇祯年间的文渊阁大学士呢,这些历史和旧人他在儿时曾听老师讲过些,倒也着实记不大清了。
“此人可是著出《崇祯历书》和《兵机要诀》之人?朕曾看过些个《兵机要诀》,其间讲用兵布阵颇深奥有趣,忧患意识更是难得。”
白大人连连躬身,便也不得不佩服万岁爷的博学,他原以为这些个陈年旧人已没什么人记得了,谁道万岁爷竟还看过徐光启徐大人著的书,如此他解释起来倒也不费力。
“回万岁爷的话,正是臣说的正是这徐大人,除去徐大人著过这两本书外,还有几本书异常的难得,已鲜少人知道了,可眼下却是正得用的。”
“那书一本叫《勾股义》一本叫《测量异同》,提出的正是这‘度数之学’,另还同洋人利玛窦翻译了《几何原本》,只是那时无人在意这度数之学,便是著书也无人传阅,便只能作以家传,臣能会这些便是从这些书中学来的。”
竟还有这些书,四爷着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想这都是快是六七十年前的书了,四爷不免急切更是觉得可惜,若是早早的流传开来,大清定然又是另一番气象了。
“那这些书何在?既是家传那必定珍贵,且不知这徐家后人愿不愿意让出来,便是不让出来也使得,抄阅总是可以的吧?”
白大人忙点了头去:“自是可以,不仅是这书,臣还想给万岁爷推举一个比这书还重药的人,便是徐光启大人的曾孙徐邈,他自小看这些书长大,眼下才与臣年岁相当,那学问便已然相当了不得了,还继徐大人的书又自顾自的研究,写了些续章。”
“只是徐家自祖辈起就无人做官了,原是一家子尽是奴籍,后来到了他爹这一辈儿,才恢复了白身,眼下他也只是一农夫罢了,著此书更是无人愿意看了,若能得万岁爷看中,便是叫他将家传的书尽送来也没二话的。”
“臣并非向着徐邈,只真心以为娘娘得来的这些书太过深奥了,虽是万岁爷您和阿哥能学会,臣能学会,可若是教给下头的人只怕困难,若要普及,还是得先从徐大人的那几本开始学起。”
“臣便斗胆求万岁爷两件事,一来是想求万岁爷许徐邈能同臣一道跟着娘娘学数学,二来便举荐,若请徐邈同臣一并教授这数学,许是能事半功倍。”
四爷着实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若那徐邈当真是个又能耐之人,他必是要重用的,且亲自将白大人扶起身来:“自当如此,大人所求并不是什么难事,朕也并非那迂腐不化之人,但凡那徐邈真如大人所说,朕即刻提拔他为少师也使得,专教各阿哥们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