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堆的败残士卒,只是互相扶持,远远的拖着脚步,缓缓的行来!
站在高处,甚至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除了少部分人马,其他的人,都没了一只手臂,伤口处接着大块的血瘀,人人都是神情木然,只是跌跌撞撞的朝前走,没有旗号,也没见到什么人统领,但是从其残破的衣袍上,似乎是自家的……
虽然在幽北打生打死,但是在河内郡周边,自从黑山贼被收拾了之后,也就是平静了下来,许久未曾见到战事了,更不用说见到自家军马,竟然是如此的惨状!
事发突然,袁军哨探的小队长都有些发懵,停了半响之后才猛然反应了过来,尖利的呼哨了一声,带着同样目瞪口呆的麾下连忙上了马,沿着官道风一般的奔了过去。那些袁军败兵也看到了这队袁军哨探的身影,队伍嗡的一声就爆发出了声响,还完好的人不用说,那些给砍了一只手臂的败卒,也发出了痛苦的呼喊声音,一瘸一拐的只是朝这里迎过来!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几骑远拦子,迎上去之后,就陷入了人堆当中,每个败兵似乎都在张着嘴叫喊着,伸出手来拉扯着,要水喝,要干粮,要裹伤的白布,每个人似乎都在呼喊,却混成一团,甚至还有的败兵还不住的朝后头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时间根本听不清楚谁在到底说些什么,只有一点相同,在这些败兵脸上,只有心胆俱裂的神情!
“闭嘴!都他娘的闭嘴!”小队长怒了,拔出了战刀吼叫道,“你们领头的呢?谁管事?站出来说话!”
在明晃晃的战刀面前,这些败兵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理智,半响之后,从败兵群当中走出了几个人,捧着断了一截的手臂痛苦的说道:“败了!完了!延津渡被征西兵卒偷袭,曲长队率都战死了!我们被打败了!除了死掉的,剩下的都在这里了……征西兵好毒,好毒啊!只要不是主动投降的,都被砍了一只手!呜呜呜……”
几名手脚齐全的败兵,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发一声。
“……征西将领赶我们回来,是要我们给大将军带个话……说,说是……说……”
“带什么话?快说!”哨探小队长忍不住怒声吼道。
“说……大将军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进军并北,必败无疑……啊!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征西将领说的……”
哨探小队长忍着,将战刀收了收,接着问道:“那征西有多少人马?”
“多少人马?不知道……好多,好多,比我们的人都要多上许多……”
“你!”哨探小队长气得想要一刀砍了这个家伙,但是转脸一想,还是收了刀子。之前那种大逆不道的言语是断断不能由自己上报的,否则说不准刀子就砍到了自己身上了。
哨探小队长又惊又怒,但是毕竟多少还有些军法意识,知道军情及时传递的重要性,因此拨马就出了人堆,呼哨一声,将手下全部召唤过来,大声下令:“你!还有你!给我快些回去,向淳于将军禀报此事!就说征西派遣将领,已经攻陷延津,直奔此处而来!兵马极多,至少……至少超过两……三,不,五千!”
两名袁军哨探领命,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另外一名哨探凑了过来,低声说道:“队长,那……我们还要不要往南……征西破了延津,也不知道到了何处……”
哨探小队长眼珠子转悠了一下,一巴掌扇到了着一名哨探的脑袋上:“蠢货!”然后也不解释,召集了众人带着败兵便继续向北而行。
王老三摇摇晃晃的走到那名被扇了一巴掌的哨探边上,低声说道:“你就是蠢货……延津那么多人都保不住,你我这几个人还上去查看,查看个屁啊!不是送死是什么!反正我们将军情送了回去,这差事就算完事……要查看延津的征西兵将,那就是下一波斥候哨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