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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当下还不是关,只是一座小城。
在居庸城的城墙一角,一个火盆在北风的呼啸当中勉力支撑着。周边几名曹军缩着脑袋在火盆边上。
在远处山间,似乎在黑暗之中响起了凄厉的狼嚎,过了片刻之后,又是几声。
居庸城墙上的这几名曹军,连头都懒得抬,只是缩着脑袋靠在一起打盹。
居庸关是边防重要关隘之一,可是在汉代并没有那么的重要,或许是因为蓟县还只是汉代边陲的一个郡治而已的关系。如今居庸城自从匈奴衰败之后,也就跟着衰败了,许多墩台废弛,已经不复当年的威势。
正月的夜晚,依旧寒冷。
在寒风之中,夜袭的兵卒已经就位。
大多夜袭的人都穿了北域特制的毛衣,再加上一层的棉衣,外面再套上锁子甲或铁甲,脸上也裹了面纱,只露出两个眼睛。体形臃肿,多有不便,但是至少能保证他们在行动的时候不至于被夜风冻僵。
张郃准备了三套进攻居庸城的方案,夜袭就是其中之一。
五十名特意挑选出来的夜袭兵卒,尽可能不发出声响的往城下摸去。
虽然免不了偶尔会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但这些声音很快消失在夜风之中,并没有引起城头上守军的警觉。
包裹了布头的云梯搭在了城墙上,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随后便是轻微的叽叽声响,从下而上。
没办法,拼接的云梯,连接处总是有些声响,无法消除。
夜袭兵卒从城垛上露出了半个头,迅速的转动着,左右扫视。
城门楼之中有些火光,隐隐有些呼噜声。
角落避风处有个火盆,用几根长枪搭在一起,架着个遮风的油毡,里面有些兵卒靠在一起睡觉。
夜袭兵卒翻身上了城,动作大了一些,身上的甲片在城垛上摩擦出了些声响,使得他一个激灵便是往地上一趴。
守军连动一下都懒得动。
几个呼吸之后,骠骑兵卒才重新站起身来,伸出胳膊向城下招了招手。
于是叽叽声中,很快又有几个人顺着云梯爬了上来。
几人同时动手,卡住那些城头守军的脖子,手中匕首顺着肋骨的缝隙刺了进去。
这几个城头上值守的曹军此时才像是被丢上岸的鱼一样蹦跶着,挣扎着,但是大多数还没能看清楚袭击者的面容,就已经死去。
只有一个守军的第一刀没能扎中要害,呜呜的想要挣扎,旋即被另外两名袭击者赶过来,压在了地上,被紧紧捂着口鼻,叫都叫不出来。
守军两眼鼓得老大,惊恐的眼神之中露出哀求的神色,喉头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然后身体又是猛的一阵颤抖,被人补了一刀,然后不再挣扎,永远安静下去。
解决了在城头角落睡觉的守军之后,夜袭兵卒很快分出了两部分,一部分顺着城垛往城门楼摸去,另外一些人则是顺着甬道往城下走,分工明确,甚至相互之间连一个停留或是商议都没有。
他们是骠骑的斥候,是刀锋上最为尖锐的刀尖。
他们是精锐当中的精锐,是黑夜里面的死神使者……
很多基层的军校,都是从斥候当中提拔出来的。
这些在刀锋上跳舞的兵卒担任了基层的军校之后,往往也会给他们的兵卒带去一些他们自己独特的本事。
一名骠骑斥候贴着门,试图用匕首挑开门闩,但是很快就退了下来,摇了摇头。显然城门楼门口的门闩是一个比较复杂的结构,并不能简单的用匕首来解决。
两名斥候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其他的斥候给他们两个让出了空间。两名斥候加速助跑,然后几乎同时踹中了门闩的位置,在爆响之中踹开了大门,也跌进了门内去。
而在门两侧的其他骠骑斥候则是宛如游鱼一般,流水一般的滑入了门内,在城门楼内部守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直接展开了杀戮。
如果真的连踹都踹不动的话,他们还有手雷。
只不过手雷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搞不好整个城池的人都会被惊动。
踹门相对来说就声音小了一些……
但对于城门楼内的守军来说,也不算小了。
守军从睡梦当中被惊醒,但是迎面而来则是沾染了死神气息的锋刃。一些守军下意识的反抗,但是狭小的空间之内,战刀施展不开,而匕首在贴身的时候显然更具威胁。另外一些守军试图想要鸣金示警,却发现铜锣被放在了门口……
守军死亡的惨叫声确实也惊动了一些人,但是等其他人意识到城门出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斥候趴在城垛上,给张郃发出了信号。
片刻之后,大地传来了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