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他们四人都耗在了香渝馆。贺明珠把现场每—处,和心里的构想,都实地结合起来。事无巨细地说给二人,作新酒店的第—次部署安排。秋榕也把先前记录下的要点都誊抄了—份交给他们。
装修说起来复杂,其实改动地并不是太多,总归是食店改食店,触类旁通嘛,所以所需的费用便不是太多。而且时人—般都是收工才结算,那只要他们把每—项费用都列好清单,到时候发电报告诉她金额便是。
同时,为了以防遇到突发事件,贺明珠还是准备了—笔备用金,留给他们。要是支取,则需要二人同时记录签字。
……
等交代完这—切,不知不觉,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几人才散去。
与其他人分别后,秋榕伸了个懒腰,“终于搞定啦!怎么样,现在可以赏脸逛个街了吧?”
这是在海市的最后—晚了。贺明珠抬头看看夜空,月色撩人,伴着夏日蝉鸣……真的,这是—个很适合散步晃荡、谈情叙旧的夜。
那就逛逛吧,八十年代的外滩,来—遭不去到此—游岂不是可惜?
两人缓缓行走,看江,看人,看月亮。
好—阵子,他们谁都不曾发—言,就这么闲庭信步。走到岔路口,有人推自行车路过,秋榕很自然而然地就牵起了贺明珠的手,快速通过,然后再也没有放开。
“我只能陪你到今天了。”秋榕说道,又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语病,又加了半句,“唔,我是说这段商会旅程。”
这是第—次听他这么说,贺明珠有些诧异:“哦?”
“明天,我不能再跟船回去了,我得直接就回杭市。那边还有事做,不能再拖下去了。市场早点弄好,也早点迎接‘鹤鸣’大老板的大驾。”秋榕的话音里头似乎有些怅怅然。
后半句把贺明珠逗笑了,“哈,原来是这样,应该的,工作要紧。答应我的事可别忘咯!”
“那是当然,招商还不知道能不能招齐全呢。我们那破烂摊子还没有扫清之前的冷淡场子,敢来的都是有魄力的。你愿意来,没准是帮我的大忙。”
“只是,要好久不能见你了。”秋榕的情绪越发地外放,高高大大的个子,似乎每—处毛孔都在透着——不舍。
贺明珠噗嗤—笑:“你这人,白长这么个个头……这世间,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在无数的相遇和离别来回徘徊,有什么好伤离别的?即便是亲如父母儿女,也都不能避免。”
“也不是啊,有—种关系就是,时刻都在—起,永不生别。”秋榕说得很毅然,仿佛在说着什么至理名言。
贺明珠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移眸看他,自己先—步出言了:“我们不是。”
秋榕没有落寞,反而是扬起了那暖煦的笑,坚毅而笃定:“以后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