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终于见到三人的身影,陈阿贵紧绷的神经并未得以松弛,竭力克制住上前去打探消息的冲动,以他对两丫头的了解,她们会来。
许艳回到大队迫不及待的把背篓里熟睡的许旺抱在怀里,爱怜地亲了亲他的小脸。
人和人的缘分很神奇,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短短两天,她已经把他当成亲生的,几个小时不见心里挂牵得很。
一旁的陈大丫姐妹心里很不是滋味,陈庆生咬死没钱她们毫无办法,能看到值钱的只有房子,有了这个野孩子她们以后啥都捞不到,越想越生气,看许艳母子的眼神隐隐透着冰冷和愤怒。
亲生的扔一边不管把个野孩子当宝,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这年头粮食无比金贵,去哪儿都要自带粮食。大队食堂里的伙食是按人头计划好的,没有多余。许艳有粮票有钱在城里买了两斤杂粮馒头,路上吃了一半,剩下的在陈大丫手里。
“馒头你们拿去,你爹的事已成定局,哭也没用,记住他说的话。”
陈二丫再次红了眼睛:“记住了,娘,那我爹的后事?”
“他让陈家抹黑,陈家的祖坟进不了只能埋在县城附近,和他夫妻一场我会替他办后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们能来送他最后一程最好,不能来就算了。”
陈大丫犹豫了一瞬,咬了咬唇:“我会来。”事实上她对陈庆生满腹怨恨,可毕竟是她爹。
陈二丫:“我也来。”
许艳脸色缓和了些:“不枉他养大你们。”愿意来就好,至少表明她们还有点良心。
“我没有别的进项,要养许旺,以后没有能力帮衬你们,我想盖两间土屋把现在的房子卖了,留下盖房的钱,剩下的分成三份,咱们一人一份。”
陈大丫有些动容:“听娘的。”有点总比没有好。
许艳点头:“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陈阿贵虎视眈眈,一千多的存款不能给她们,将来她们有困难她不会袖手旁观,至于那笔财富当然有她们的份,但不是现在。
两姐妹嗯了一声叮嘱她保重身体,转身往陈阿贵所在的方向去。
许艳张了张嘴,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骂道:“猪脑子,和陈庆生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没救了。”
她后悔了,就不该答应给她们钱,就她们的猪脑子有多少都得被人忽悠了,怪不得每年从她手里拿走不少钱物还过得穷兮兮的。
默默吃瓜的谢勉把竖着耳朵听的铁柱喊过来。
“谢勉哥怎么啦?”
谢勉给他两颗糖:“跟上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保证完成任务。”铁柱喜滋滋地喊上个机灵的小孩,耳语几句,两人欢快地跑了。
许艳把许旺放回背篓捶了捶胸口,化气愤为力量,干活。
陈阿贵总算盼到两姐妹过来,把她们喊到一边,目光灼灼:“怎么样?”
陈二丫:“堂爷,我爹娘说没有,是不是你记错了?”
陈阿贵受到刺激拔高声调:“不可能。”
他虽没亲眼所见,但陈庆生舍得给他一百五十条黄金证明自个儿留下的只多不少。更何况有次陈庆生喝醉酒,亲口承认他有一整箱黄家地主婆攒下的珠宝首饰。
黄家是洋湖县有名的大地主,那一箱得有多少啊!
惦记了十多年的财富一个子儿落不着他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