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听着宫本的讲述,忽然想起在武野被杀的案发现场,武野脸上有两滴血迹,经检验是死者自己的血迹。当时,专案组的人都以为血迹是凶手不小心弄上去的。此刻,陶潜心里一动,想到血迹很有可能是宫本故意滴上去的,也许与武野的“鲜血仪式”有关。
于是,陶潜问:“你用刀捅死武野之后,是不是有意将刀上的鲜血滴到了他的脸上?”
宫本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一副又有痛苦又有快感的样子:“没错!这个混蛋垂死的时候,叫了一声‘血……撒枯拉’。这句不完整的话,激活了我的所有记忆,激起了我的所有羞辱,我看着刀上的鲜血,想起武野说过的仪式,心想你不是喜欢仪式吗?那我就给你一个仪式。于是我将刀锋放在他的脸的上方,看着刀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脸上。我一边看着血迹,一边恨恨地说,你喜欢血,给你!我又捏着武野的两边嘴角,让他张开了嘴,将血滴在了他的嘴里,然后又说,喝你自己的血,味道怎样啊?”
“嗯。”陶潜说,“咱们再回到武野所说的sm上,你拒绝他了吗?”
“我当然拒绝了!”宫本咬咬牙,“我当时说,什么sm,什么仪式,我不管那么多!小鹤受不了这些,她不可能再陪你了!”
说完之后,宫本心里暗自祈祷,希望武野这次能够放过周小鹤,可他把武野想得太简单、太善良了。
武野听完宫本的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悦地说:“你以为现在可以跟我讲条件了吗?我给你的一切好处可以全部收回。你想想,你的老婆已经被我玩了,你现在不干了,原先付出的一切不是白付出了吗?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吧?”
宫本被武野的话击中了,他低下了头。武野太了解他了,几句话便掐住了他的软肋。
武野看在眼里,接着又说:“我原本有个计划,想在我们鸠田会社里设一个副社长的职位,让中国人来担任,我心里的最佳人选是你。你看,我对你的付出是有回报的,你有什么不平衡的呢?”
宫本无奈,只能又一次屈服。他马上想到妻子,她要是不肯继续答应陪武野,那可怎么办啊?于是他说:“你把撒枯拉吓坏了,即使我同意,她以后也不会答应你了……”
武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说:“这个不用你管!我有办法。撒枯拉没告诉你吧?有一次我在和她亲热的时候,拍了她的裸照,她要是不答应,我会把她的裸照放在网上,那她以后还有脸做人吗?”
“裸照?你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要挟吗?”宫本气愤地说,随即又怕话太重惹到武野,接着解释说,“这种照片很不安全,流出去怎么办?”
武野说:“你放心吧,我只是没事的时候自己看看。只要撒枯拉听话,这些照片很安全。另外,你不会白付出,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在中国这边待的时间够长了,我想回国去。按以往的惯例,我回去以后,总部会派另外一个日本人来接替我,但现在中国和日本关系很糟,日本国内媒体把中国这边说得很可怕,日本总部那边没人愿意来接替我。所以,我打算回日本之后,推荐你来接任我的职务,这在我们日本企业里是从来没有过的……”
武野见宫本不说话了,知道自己把宫本这次小小的反抗给治服了。
武野脸上闪出一种得意和蔑视并存的、带着征服快感的神情。他并没有满足,又看了一眼萎靡中的宫本说:“你应该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要的就是刺激。你知道吗?还有比虐待更刺激的呢……”
宫本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摸不清楚武野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此时,宫本的内心防线已经被彻底攻破,不管武野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抵抗不了。
武野见宫本对自己的话没有反应,盯着宫本继续追问:“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宫本见不反应是不行的,便机械而麻木地摇摇头。
宫本的反应在武野的意料之中,武野得意地接着说:“你听说过吗?有一种三人行……”
宫本听了武野的话,心里更慌了。这个混蛋难道要再找个男人一起跟小鹤?那她哪能受得了?岂不是要羞死?会让她疯掉!
武野没在意宫本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我在一起时,你在旁边看着……”
宫本听后近乎崩溃了,心想武野这个混蛋太变态了,他以折磨人为乐。如果上次他对周小鹤做的虐待是“虐身”,接下来他要做的是“虐心”,是对宫本和妻子精神的虐待。
对周小鹤来说,在丈夫的逼迫下不情愿地委身一个丈夫以外的陌生男人,已经让她承受了心理、伦理、道德上的折磨,如果再让丈夫亲眼看到这一切,那她的羞愧、屈辱会无以复加,会感到生不如死;对宫本也一样,亲手把妻子送给别人还不算,还要亲眼看到这一切,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别人折磨……宫本的精神会不会彻底垮掉?
“你真的答应了?”陶潜不解地问,“这样的要求你竟然也能答应?”
“不答应能怎样?”从宫本的姿态看得出,他已经崩溃了,像战场上丧失抵抗意志的士兵,只有交枪投降的份儿。
“那你能说服妻子吗?你好意思跟她开口吗?”
“我能怎么办?!”宫本大声叫了起来,“都是她惹出来的麻烦,害得我一起跟着受折磨!”
“你冲我嚷什么?”陶潜蔑视地说,“你这种态度应该拿来对付武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