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立刻放心了不少,他没有马上进去,眼睛环视了一圈卧室内的情形,仿佛这里不是他休息的所在,而是一个陌生的场所。他下意识地寻找着昨晚武野和妻子“鬼混”的痕迹,但屋子里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一点看不出外人来过,只是原有的那种熟悉的气息变了。
宫本的眼光落在妻子的衣服上,武野特别喜欢的、刻意要求宫本让妻子穿上的那件旗袍,此刻并没有穿在妻子身上,取而代之的是妻子常穿的一件居家休闲服装,看来妻子“完事”之后特意做了整理,这个举动说明,妻子醒来知道自己被“欺辱”后没有“崩溃”或“抓狂”,让宫本微微松了口气。
妻子眼圈红红的,肯定哭过。见到门开了,她眼睛木木地抬起来,见是丈夫回来了,她没说话,而是狠狠地盯着他,目光冷得像刀子一般,看得宫本浑身发凉。宫本心虚,避开妻子的目光,凑到近前,想用手扶一下妻子的肩膀,同时问:“你……没事儿吧?”
妻子气愤地把宫本的手拨开,声嘶力竭地说:“你……你竟然对自己的老婆干出这种事情,你还是人吗!”
然后,她扭过头去没再说话。宫本自知理亏,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两人静静地僵持着好一阵儿,谁都没出声。宫本此刻不想解释什么,只想知道昨晚的情况,但此时来问,换来的只能是妻子的勃然大怒或者痛哭流涕,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宫本后来几次问过妻子那晚的细节,妻子始终没说。
而在当时,宫本见妻子一时不会跟他说话,他呆在房间很难堪,便说:“你好好歇歇吧。”
宫本离开了卧室。他估计妻子应该没吃早饭,便到厨房想找点吃的。妻子是个称职的主妇,冰箱里吃的喝的应有尽有。他拿出两杯牛奶,用微波炉热好,又煎了两个鸡蛋,连同面包在餐桌上摆好。
宫本又到卧室叫妻子吃饭,妻子仍旧没理他,他只好回到餐厅,把早饭吃了,然后到书房,发了半天呆。好容易熬到中午,又该吃午饭了,妻子仍没见动静。平时在家,都是妻子准备饭,宫本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从不干家务,因此不懂如何照顾自己,更别说给两个人做饭了。
他又去卧室,见妻子不在床上坐着了,而是躺在那儿,眼睛望着天花板,还是一言不发。
宫本说:“中午了,咱们出去吃饭吧?”
妻子仍然没反应。宫本想想此刻妻子断不会理他的,便自己出去,找了家餐厅,简单地把午饭吃了。吃完后,想到妻子总要吃点什么,便又点了一个菜打包带回,到卧室把拎回来的午餐放在床头柜上,说:“这是给你带回来的午饭,吃点吧,总不吃饭也不是事儿啊。”
妻子仍旧没有任何回应,他明白妻子心里有气,不愿跟他说话,便去书房,打开电脑漫无目的地上网浏览。他家的房子有180多平米,女儿不在,屋子显得尤其的冷清。现在加上死一般的寂静,家里气氛一下子冷了好多。
宫本没想到的是,妻子对他的感情再也没有暖回来。
窗外天空开始暗下来的时候,宫本忽然听到卧室有声响,看来是妻子起来了。这个周小鹤,真够可以的!一整天没动静,哪怕起来上个厕所也得动动啊!没想到呆坐了这么久,终于肯动了。
宫本马上起身出了书房。书房门与卧室门相邻,在门口正好碰到从卧室出来的妻子。宫本见妻子不愿看他,硬着头皮说:“该吃晚饭了,再怎么着也得吃饭啊……”
妻子说:“你自己出去吃吧,我把中午没吃的热热,对付着吃点。”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让宫本松了一口气,他劝慰道:“剩饭对身体不好,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好好吃一顿。”
“没胃口!饿不死就行啊。你放心去吧,我死不了!”妻子冷冷地说,“让自己那么讨厌的男人给玩了,我本来想死呢!想想我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现在已经人老珠黄了,既然你都不在意,我干吗还要在乎啊?”
妻子的话让宫本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到此事如果能就此翻篇,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日子总得过下去啊!
陶潜听到这儿,插话说:“宫本,你这样看问题是自欺欺人,你想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可能吗?踏过的石头会有印儿,裂过的伤口会有疤痕,破镜即使重新拼凑粘合,也和以前一样了。”
宫本点点头:“你说的对,我把这事想简单了。”
那天晚上该休息的时候,宫本走进卧室,看到妻子躺在床上,不知道她睡没睡着。他脱了外衣刚上床,妻子像受到惊吓似地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背对着他蜷缩在床边。
看来妻子还没睡,宫本想缓和一下气氛,向妻子靠了靠,伸出手臂想把妻子搂在怀里。让他没想到的是,妻子不仅没有顺从他,反而拨开他的胳膊,起身下了床,抱起她的枕头和被子出了卧室,仿佛他是瘟神恶煞一般,躲得远远的。
宫本听着妻子的声音,出了卧室后,像去了女儿的卧室。女儿不在家,她的房间一直空着。
妻子一走,夫妻俩的卧室只剩下宫本一个人,显得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其实,他们的卧室也不总是两个人睡,宫本晚上应酬回家晚了,有时会在书房睡一晚。书房里有张单人床,一整套的睡具,也很方便。他借口不想影响妻子休息,实则不愿意听妻子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