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所说的撸管,保安队的人差不多都会有,他们都是孤身在外,身边没有女人,不靠自己解决怎么受得了?只是都做的比较隐蔽。
“谁撸管了!”陈大柱涨红着脸坐起身来。
队长见陈大柱紧紧攥着手里的衣服,伸手就抓:“给我看看,从哪个骚货那儿偷来的?”
队长说的“骚货”虽显低俗,但本无恶意,他们之间说话喜欢用这种粗鲁的用词和语调,显得亲近。况且队长是头儿,这样说话已经习惯了。但队长今天所说的“骚货”恰恰是陈大柱心中最圣洁的女神,那是谁都不能侮辱的。因此,队长的话瞬间激怒了他。
他腾地从床上站起来,冲着队长喊道:“你才是骚货!你妈是骚货!”
队长顿时一愣,他没想到平时寡言少语的陈大柱竟敢冲他吼,更大胆的是还敢骂他。他随即回过神来,伸手扽着陈大柱的衣服把他拉下床来:“你还来劲了,跟我动手,你是个吗?”
队里的人都知道队长以前当过兵,据他自己说当的是特种兵,应该有两下子,也曾见过他教训过队里的人,身手果然了得。
“行了,行了,多大点儿的事儿啊!吵得人觉都睡不踏实。”不知何时,熟睡的老何被吵醒了,半埋怨半劝解地说。
队长见自己被一个下属看到另一个下属骂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推了一把陈大柱:“胆儿肥了是吧?你再骂个试试!”
看到陈大柱还抱着那件深红色的衣服,更加来气,伸手夺过衣服,扔到地上踩了一脚:“抱着女人的衣服不放,你丢不丢人啊!”
陈大柱光着脚,顾不上穿鞋,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人糟蹋,眼睛发红,发疯了一般推了队长一把,然后捡起地上的旗袍放回床上。队长没想到陈大柱竟敢反抗,一时没提防,被推了个趔趄,一脸的尴尬。他随即反应过来,抬起腿狠狠踹了陈大柱一脚,陈大柱没站稳,被踹倒在地上。
队长抬脚踏在陈大柱身上:“敢跟我动手,你找死啊!”
陈大柱什么话都没说,扒拉开队长的脚,从地上爬起来,忽然又扑向队长,紧紧抱住队长扭打起来。队长脚下使绊儿,上面一推又把陈大柱撂倒,陈大柱爬起来又扑,这次队长有防备,先躲开,然后一脚踢中陈大柱,又把他踹倒,陈大柱不管不顾,一副拼死的架势,被踹倒了再爬起来,依旧往队长身上扑。
队长被陈大柱的疯狂镇住了,心想这小子是要豁出命啊!他心里胆怯了,但面子上还要撑下去。这时,旁边床上的老何下床给俩人边拉架边说:“都是一个队里的,你们能有多大仇啊!”
队长见有台阶下,甩开陈大柱的手,退后一步说:“这家伙简直疯了,不跟他一般见识!老何,你开导开导他,这小子这么不识抬举!”
老何见状,推着队长往外走:“你当队长的,手里的事儿那么多,先忙去吧。”
把队长推出门后,老何回过身来,见陈大柱仍气哼哼的,像一头拼红眼的斗牛。老何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陈大柱的肩膀,又回到自己的床上继续躺着睡觉。
这件事过去之后,陈大柱在队里更孤立了,不上岗的时候便时常骑车跑到周小鹤家楼下转悠,他很明白自己如此迷恋女神没有任何结果,但不知为什么,他在女神住的小区里便感觉仿佛靠近了她,心里有种莫名的心安,还有幸福。
有一次他迎面碰到外出回来的宫本,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站在原地,四下张望,假装寻找着什么。
宫本看到他,先开口说:“这不是大柱吗?你怎么在这儿?”
陈大柱见到宫本本来就紧张,又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见不得人,脸涨得像小时候在家乡的山上被野蜂蛰了一般,更不知如何答话,下意识地往女神住的楼上望了一眼,张着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宫本顺着陈大柱的眼神往楼上看了看,目光又落在他的脸上,看到他的尴尬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下头,错身走了过去。陈大柱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次被宫本看到真是糗到家了,看来以后再来这里,需要找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以免再碰到宫本。
后来发生了好多事,他因为顶撞武野先生被开除了,有个在广东打工的老乡要他过去,他以为此生无缘再见到女神,没想到宫本先生竟然请他吃饭,更没想到的是,第二次吃饭的时候宫本先生的妻子、他的梦中女神也在场。那次吃饭让他知道女神名叫周小鹤,多美的名字啊!他记得吃饭的过程中,女神给他夹过四次菜,还叮嘱他“多吃点”。
因为这个原因,他有次在动物园见到鹤,围着鹤盘桓了好久,看了好久……
又过了一段时间,宫本先生又请他吃饭,遗憾的是他的女神没有在场。宫本像是有心思,几轮推杯换盏之后,宫本便喝多了,酒后吐真言,说出周小鹤曾被武野欺负过、强奸过。
陈大柱本来就痛恨武野那个王八蛋,武野对他又蔑视又侮辱,还把他开除了,他教训一下这个畜生。此刻得知武野竟然将他的女神侮辱了,瞬间将他气炸了,发誓要为女神报仇,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辞。
为此,他做了很多准备,去武野的住处踩过点。但他高估了自己,最后关头他胆怯了,很多次骂自己没用。
他觉得愧对女神,无颜在本地呆下去,想起那个老乡曾介绍他去广东打工,便去了那里。后来,他又莫名其妙地被公安局逮捕,说他杀了武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