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决定今后一段时间,抛却一切杂念,把精力全都放在武野的案子上,尽快将疑点查清楚。
第二天一上班,陶潜决定在a4打印纸上下功夫。他给徐丹的姐夫俞哥打电话,说中午想请他吃个便饭,就在鸠田会社附近。俞哥听出陶潜有事要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见面后,陶潜问俞哥:“鸠田会社除了日本籍的职员,谁还去过日本?”
俞哥想了想说:“据我所知,社内只有武野先生是日本人,中国的员工里因工作去过日本的只有宫本。”
而因私去日本的,很少会与打印纸扯上关系,这说明宫本最有可能拿到日本的打印纸。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即打印纸是武野从日本带过来的。
陶潜将证物袋拿出来,递给对方说:“麻烦俞哥看看,你们鸠田会社办公用的打印纸是这种吗?”
俞哥接过去,盯着看了下,皱着眉没说话。陶潜从包里拿出一副白手套递过去:“可以拿出来看。”
俞哥明白陶潜的意思,接过手套戴上,从证物袋中拿出打印纸翻看,然后摇摇头说:“我们用的没这么好。”
然后将纸张放回证物袋,脱掉手套,将证物袋和手套一起递还给陶潜。
陶潜接过来,一边往包里放一边问:“那武野先生跟你们用的打印纸是一样的吗?”
俞哥摇摇头:“这个没注意,平时也没太在意这些。”
说着想起了什么,又说:“有一次上电梯,碰到社长办公室秘书,用推车推了一箱东西,进电梯的时候推车扭着不好进,我帮着搬了一下,发现很沉。当时随口说了句,什么东西啊?挺沉的。”
俞哥顿了顿又说:“秘书说,是社长用的打印纸,专门从日本托运过来的。我说了句,真够讲究的!但社长用的是不是你拿的这种,我没看,所以说不好。”
告别俞哥,陶潜回去的路上想,鉴于宫本与武野的关系,能用到武野的打印纸的,最有可能是宫本。
当然,这样的关联性只是增加了陶潜的信心,但对案子还远远不够,案子需要的是直接证据。
要找到直接证据太难了,案发过去这么长时间,现场早就被破坏了,只能从提取到的检材想办法。那些检材都被反复检验过了,要找到新证据几乎不可能。
陶潜赶回办公室,坐在桌前,戴上手套,将各个证物袋拿起来,反复端详。
他用镊子夹着a4打印纸取出来,对着光亮看了几分钟,没看出什么。他灰心地将打印纸重新放回证物袋,忽然看到袋子里面似乎有个很小的颗粒物。
他小心翼翼地将袋子轻轻抖了抖,将颗粒物往袋口挪动,反复几次,颗粒物移到了袋口处。他盯着细细观察一番,觉得颗粒物很像人的皮屑。
他心里一动,皮屑是从人的皮肤上脱落的,应该能检出dna!
这个发现让陶潜万分激动,他提醒自己不要高兴到太早,要冷静下来捋一捋。首先要想清楚皮屑是哪来的。
现场勘查时,痕检人员将打印纸作为证物放到证物袋里,而证物袋里绝对清洁。痕检人员全身防护,也不可能将自己身上的皮屑落到打印纸上。只剩下一个可能,是凶手身上的。
技术人员在检验分析检材时,将打印纸从证物袋中取出,皮屑很可能从打印纸上脱落,留在证物袋里,因此没被发现,被漏检了。
因此,如果皮屑上能检出dna,武野一案就有直接证据了。虽然只是一种可能,也很让人期待。
陶潜兴奋之余满是忐忑,这粒皮屑经过长时间的存放,能否检出dna?还不得而知。他更担心的是,即使提取出dna,也可能与陈大柱和宫本都没关系。不管怎样,提取到凶手的dna本身就是一个重大胜利。
陶潜心里七上八下,拿起证物袋,硬着头皮到技术中心找到丁姐。
丁姐皱着眉想了想,摇着头说:“难度太大!我尽量提取吧。”
陶潜听她的语气不是很肯定。他心里很焦急,但又不能跟人家急,只能装可怜说:“求你了丁姐,这是我们案子唯一的机会,一定要提取到dna!”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丁姐是我们局dna的第一高手!一定能行!”
“就会说好听的!放心吧,这是我们技术中心工作上的疏忽,我一定尽力。”
“丁姐,我还有个请求,这件事先替我保密啊。”
“干吗弄得神神秘秘的?”丁姐瞪了他一眼,“好吧。”
出了技术中心,陶潜心里仍然没底儿的,不知道丁姐能不能拿到他期望的结果。此时此刻再焦急,也只能等了。
中午刚吃完饭,女友又打电话给陶潜,问他辞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陶潜说正在运作,让女友别着急,再给他一点时间。
女友不耐烦地说:“运作?不就是辞个职吗?有什么可运作的?我又不是没辞过职,大不了把辞职信往领导桌上一放,走人!甚至连辞职信都不用写,直接说自己不干了。不会有人拿枪逼着不让你走吧?”
“那样的话,就和领导闹僵了,还不把人都得罪了?”
“闹僵了怕什么?你走了之后,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有必要这样前怕狼后怕虎吗?你还是男人吗?”
女友最后一句话让陶潜气血上涌,感到自己快按耐不住了。他提醒自己要冷静,女友一直是这样的直脾气,另外也是为他的事着急,说话冲点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