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和老孙一聊天,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他忽然想起专案组碰头的事,赶紧看了下表,快到谭队要求的时间了,便跟老孙说了声抱歉,马上起身去队里的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陶潜扫了一圈,心里默默数了一下,心想还好,自己不是最后一个。
陶潜刚坐下,谭队便急匆匆地进来了,说了声:“大家辛苦啊!”
边说边把手里一堆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问队里的内勤牛姐:“都齐了吗?”
牛姐说:“还差两个。”
“打电话催催,问问他们在哪。”
谭队坐在平时开会最常坐的位置,队里的人都知道那个位置,每次开会都自动把那儿空出来。谭队先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没过一会儿,两个刚才没到的人急匆匆地走进来坐好。牛姐在谭队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估计是告诉谭队人到齐了。
谭队抬眼看了一下,开门见山,让各组说一下排查的情况。
第一小组的宋军先说。他们这一小组负责排查死者电话记录和电脑记录。他介绍了排查的做法和过程,然后说:“我们这组了解到的情况,值得注意的有四个,一是死者电话记录里有一些可能是妓女的电话……”
谭队插话问:“怎么判定是妓女的电话?”
宋军回答:“排查电话记录的时候,我们是这样做的,先找出觉得可疑的电话,然后通过电信部门查找电话机主,如果查不到机主,就拨打电话试试,看有没有问题。最初我们并不知道那些电话是妓女的电话。在死者的联系电话中,有一些多次出现的号码,都是神州行的那种,查不到机主,于是我们安排人给这些号码打电话,其中有两个电话接通之后,对方就问‘先生,需要服务吗?’,我们这边的人问有什么服务,对方说你们男人需要的服务都能提供。类似的电话还有几个,所以我们认为死者可能有嫖妓的嗜好……”
宋军说到这儿,看了谭队一眼,谭队没抬头,说:“你继续。”
宋军接着说:“妓女的社会关系很复杂,接触的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死者的死会不会是跟这些妓女或她们周围的人有关?我认为这可以作为一个侦查方向……”
听到这里,陶潜不由得又想起死者卧室墙上的那件暗红色的衣服,女人的衣服,与宋军所说的妓女是否有关系呢?他随即否定自己的浮想。死者特地将衣服钉在卧室的墙上,床头上方的位置,说明衣服的主人在死者心里是个十分特殊的人,而妓女在他心里不会有如此重要的位置。
宋军顿了一下,继续说:“第二个值得注意的情况是,我们查看死者的电脑,破译了电子信箱。由于电子邮件都是日语的,我们专门请人把邮件翻译成中文。发现有一封邮件比较特殊,从内容看像是死者在日本因为赌博欠了黑社会的债,黑社会逼死者还债,威胁如果不还钱,跑到哪儿都能弄死他。通过技术手段查出,这封邮件发件人的ip地址在日本,我们将信的落款人在网上搜寻,发现的确是日本的一个黑社会组织。因此,不排除他们来中国杀人或者在中国雇凶杀人……”
谭队“嗯”了一声,宋军又接着说:“第三个情况,我们查到死者手机短信记录中,有条短信比较特别,我来读一下——你这个日本鬼子!日本猪!来中国作威作福!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吧?中国人民现在觉醒了!联合起来反抗你们的剥削。快从中国滚蛋吧!!!你们要是不滚,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小心中国人民整死你们,最后是三个惊叹号。另外还有一条短信是这样的——你换电话号码也没用,我还是能够找到你,最后也是三个惊叹号……”
谭队又“嗯”了一声,问:“机主情况呢?”
宋军说:“这个手机号是神州行,查不出机主为何人,而且这个号码现在已经停机了……”
谭队失望地摇了下头,见宋军停下了,让他继续。
宋军接着说:“我们会继续盯住这个号码,看能不能想办法查出机主……还有一个,也不算什么重要的线索,我们通过电话记录查死者的联系人时,发现与死者经常联系的并不多,其中一个联系最多的号码,是全球通的号,我们查出机主的名字叫‘宫志强’。我们按这个号码打过去,已经停机了,刚停不久。我们准备通过移动公司的登记信息和公安系统的户籍信息来查找他……”
这时,陶潜插了一句问:“这个人姓宫?”
宋军看了一眼笔记本后回答:“对,叫宫志强。”
陶潜脑海里立刻想到了“宫本”这个名字,因为姓“宫”的人比较少见,重姓的概率比较低,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见谭队和宋军都用询问的目光瞅着自己,陶潜马上解释说:“我去鸠田会社调查的时候,了解到他们那儿有个高管也姓宫,但名字不一样,人力资源主管叫他宫本,可能只是巧合吧……不过巧合的事恰恰是应该引起我们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