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昆抱了抱拳:“我是常昆,高县县尉。”
刘昌裔神色一动:“高县?”
便道:“莫非来取我性命?”
实因高县乃魏博节度辖制。而今刘昌裔正与魏博节度使的兵马遥遥对峙,此时魏博节度使下辖某县的县尉突然出现在他的营帐中,正常状况下,最大的可能是来刺杀他的。
常昆闻言笑道:“非也。”
便自怀中摸出县君书信,托掌飘到刘昌裔案桌上:“刘御史一看便知。”
刘昌裔听说不是来杀他的,暗暗松了口气。
他虽有胆气,却也同样怕死。他这里死了,麾下的军队立刻就要完蛋。朝廷对节度使联军好不容易形成的优势损失殆尽,他死不起。
看着面前书信,封面甚至盖了县令的大印,刘昌裔不禁心里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
拆开书信,一目十行看罢,刘昌裔长长的吐出口气,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是我误会了县尉!”
刘昌裔合上书信,起身忙走过来,深深作揖:“患难见忠臣,高县上下心向朝廷的拳拳之意,我已知之。之前怀疑,实在不该,请受我一拜。”
常昆笑道:“大可不必。刘御史当知县君与县丞的决定冒着怎样的风险。只请刘御史尽快移师高县镇之,方可安忠臣之心。”
刘昌裔深以为然:“县尉言之有理。”
就请常昆入座,道:“高县地势优越。我夺濮州后,就想过渡河驻兵高县。可害怕高县心向魏博。我兵少,经不起折腾,万一移师高县之后,不得高县人心,遭到反抗。一旦田悦大军再返濮州,我便入两难之境。”
又道:“而今既知高县上下心向朝廷,我自要移师镇之。”
“不过,”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上万大军要拔营移师,不只是一句话两句话的功夫。眼下田悦麾下聂锋驻兵济州与我对峙,一旦我兵马动静,他必有所反应。须得先做一些布置,瞒过田悦三五日方可。”
常昆了然:“刘御史所言甚是。”
一支军队的动向,当然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战争期间,敌人时时刻刻盯着。稍稍有动静,就会引起敌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