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陈燚煐所料,大概丑正时(01:00),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府衙大牢有了动静。
一条矫健的身影通过府衙的八字墙越进府衙,往大牢方向而去。他穿着黑衣,踩着屋顶的瓦片,脚步轻盈,几乎不发出声音。很快他就来到了大牢的屋顶上,只见他来到屋顶的天窗那里,打开天窗,透过天窗往大牢里面看。
在大軰,房屋都是瓦房,但为了采光方便,都会留所谓的天窗。天窗是指在屋顶上开了个方形的小口,用一块特殊的瓦片盖住。这瓦片称之为明瓦,以羊角煎熬成液,和以彩色,冷凝后压成薄片,这是一种特殊的工艺。简单地讲,从屋外透过天窗可以看到屋里,而在白天,阳光可以从天窗照射进来,屋内也会亮了许多。
黑衣人透过天窗,借助昏暗的灯光看了一会儿,又盖上了天窗,然后走到下一间牢房,再打开天窗观看。其意图明显,他是在找人。不得不佩服黑衣人的敏捷,折腾了这么久,大牢里面的人竟没有听到动静。当然,这一切并没有瞒得过柳开平和金念情。
柳开平在大牢的大门处的里面,背靠墙角坐着养神,此人一进来就被他发现。金念情则在府衙外面的一棵树上小憩,她身在高处,用眼睛即可看到魁乾所在的牢房。两人都没有惊动那黑衣人。
也不知道翻了几个天窗,黑衣人似乎找到了他要杀的人。他透过天窗,死死地盯着大牢里面的人。突然,他把手伸出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刀出来,对着天窗瞄准,似乎是想用刀射杀大牢里面的人。
距离他只有五六丈距离的柳开平大吃一惊。柳开平刚才一直以为黑衣人只是通过开窗来确认要找的对象,但不管是想救出犯人,还是想刺杀犯人,肯定会从屋顶下来,进入牢房,而他就守在牢房的下面。没想到,黑衣人是透过天窗使用飞刀射杀犯人。柳开平当然不能让黑衣人真的把牢里面的犯人射死,于是只能现身抓捕。
柳开平大叫一声:“什么人。”说着,他拔出剑来快速侵近黑衣人,用剑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不过他身手敏捷,躲过了柳开平的剑,两人在屋顶上打了起来。柳开平的叫喊声惊动了看守大牢的士兵们,大牢里顿时嘈杂起来。远处的金念情看到情况似乎不妙,也赶紧跑过来。
此时,柳开平和黑衣人打得正酣,柳开平手中虽有剑,但黑衣人武功不下于柳开平,柳开平一时也拿他没办法。黑衣人看到形迹败露,大牢的士兵也被惊醒,也在伺机逃跑。
黑衣人的轻功似乎不错,在躲避了柳开平的连续进攻之后,他突然往来时的方向逃窜。不料,正在金念情赶到,她没有拔剑,而是突然一脚踢向黑衣人。黑衣人没注意到会有来人,更没想到来人武艺竟如此高强,刚转身就看到一只脚踢了过来,他躲闪不避,被金念情重重地踢在胸口之上。
黑衣人连连后退,正巧后面的柳开平也追上来。柳开平想着要活捉他,于是也顺势一拳打过去,打在黑衣人的背上。黑衣人受到金念情一脚和柳开平一拳,伤得可不轻,竟一时无法站稳,从屋顶上掉了下来。金念情和柳开平大喜,想着赶紧跃下去,活捉此人。
“看我的毒药!”黑衣人突然间大喊一声,往空中撒了一把粉末状的东西。金念情和柳开平听到他说是毒药,再加上视线受阻,连忙后退。那粉末状的东西竟在空中久久不散,金念情和柳开平赶忙绕过烟雾,却发现,黑衣人已是逃得无影无踪。
两人心中懊悔,想不到这黑衣人的反应竟然如此敏捷。刚才他被柳开平打到了,肯定是故意装作受伤倒下去,然后趁机扔出毒药阻挠两人,争取时间逃跑。虽然是敌人,柳开平还是挺佩服这黑衣人的。
金念情和柳开平赶紧循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但没有追着。折腾了一夜,终是让黑衣人逃了,两大高手心中不甘呀。
陈燚煐早上起来之后,得知有人劫犯人,心中大惊,幸亏他昨晚做了准备。不过,当他得知他手下两个高手都在,却仍让对方逃跑,心中也恼怒了:这两大高手不会是假的吧?
洗漱完毕后,他就带着王汉和王英来到了大牢。金念情和柳开平都在等着他,向他汇报过程,柳开平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陈燚煐心里虽然是吐槽两人没抓住对方,但也知道两人尽力了,看来这个黑衣人的武功确实有过人之处。
“对于他的武功,你们怎么看呢?”他问柳开平。
“大人,我与他正面交锋,他的武功应该不下于我,剑术是不知道,但他的轻功很厉害,胜我一筹,而且他的反应非常灵敏,看来江湖经验丰富。”
“这次大意,早知道当时就一剑刺伤他,他就跑不掉了,我一心想活捉他,所以就打了一拳,大人,真是……对不住了。”柳开平深觉愧疚,开口向陈燚煐道了个歉。
陈燚煐摆了摆手:“你不必感到歉意,尽力就行!”
“五火,他伤得可不轻。”金念情突然开口:“他避开柳护卫时转身逃跑,并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出脚,所以他是整个胸口正好迎上我的脚,我又是全力施为,他肯定伤得不轻,被我一脚踢中后,他被打得连连后退,又被柳护卫一拳打中,如果他是顺势后退,就可以借力打力,伤会轻很多。但他可不是借力打力,而是挨得结结实实,所以这一脚一拳,他受得是内伤,要比刀剑等外伤更难痊愈。”
“我同意金念情的说法。”柳开平也开口说道。
“哦,原来如此。”如此一来,他要找的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陈燚煐突然想到在宁府时,金念情也是重创了王铁,但他们却是几番周折,才逮住王铁。如果这次这个黑衣人在善平府也有人庇护,他可不能太循规蹈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