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燚煐打点妥当,与金念情、柳开平、王汉、王英等人准备启程。汪涛和姬瑶、王公公以及宁府卫的范雨潮率500士兵,押送犯人回京。
启程前,陈燚煐见了王公公,想把圣上给他的空白圣旨还回去。虽然他很想揣着这份圣旨去善平府,但圣旨是他向圣上要来的,当时只承诺调查使团被截杀一案时使用。他自然不能不遵守自己的承诺。
“昌季伯,这圣旨我可不能收,圣旨是圣上和内阁签发,事关重大,你应该进京时亲自交还,可不能由咱家代你交还。”王公公担心犯了忌讳,死活不肯,陈燚煐只好把圣旨带在身上。
巳初时(9:00),陈燚煐等人从宁府东门出发,汪涛、胡风、魏禾等人都出来相送。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在宁府侦破大案,也曾得罪过一些人,但不管怎么样,今天他将离开宁府,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陈燚煐还是有些感慨。告别众人,离开了宁府。按照行程,他需要走鸣邑庄岔道,进入沐门镇,穿过沐州,进入善平府,全程约320里路。
“王英,要不咱们按老规矩,我们四人先走,你带着这些士兵在后面摆钦差仪仗如何?”陈燚煐又想故伎重演。
王英哭丧着脸:“大人,您不至于这样吧?卑职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周全,可您看,卑职都成了摆设了!”
“王英,不是我非得这样做,实在是没有办法,圣上的旨意是让我尽快破案,可你看,你这些士兵都是靠两条腿,起码得走十天才能到达。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破案?我们四人都是四条腿的,赶起路来三四天就到了,时间直接缩短一半以上。”
王英竟无言以对……
陈燚煐不管他了:“就这么定了,你就在后面慢慢装钦差,我们先走。”说着,他打了个手势,柳开平、金念情、王汉心领神会。四人骑马狂奔,留下一脸呆滞的王汉在后面……三天之后,陈燚煐进入了善平府境内,距离善平府还有约八十里路。
申正时(16:00),三人来到了一个客栈,准备打尖住店。进入客栈,陈燚煐让掌柜安排好房间,然后点了几个菜,四人打算在客栈里吃晚饭。
刚坐下来,陈燚煐就觉得奇怪,此时客栈的人还挺多,但并不热闹。他环视了整个客栈,客栈大门两边各有两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一桌约有七八个人,每个人都只顾低头吃东西。
“少爷,怎么啦?”柳开平低声问道。虽然陈燚煐没人明说,但四人一起外出也不是第一次了,柳开平知道他想掩饰身份,于是主动叫他“少爷”。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客栈人都快坐满了,却没有人说话,太安静了!”听了陈燚煐的话,几个人才觉得不对劲。
“呆会儿大家注意一点,不要惹事。”他又低声嘱咐了一声,然后他又高喊一声:“掌柜的,你过来一下。”
那掌柜的屁颠屁颠地小跑过来:“这位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店里是什么情况?”
掌柜的陈燚煐一眼,然后低下头来,低声说话:“客官您来得不巧,这两边的人分别是附近两个村的,两个村有世仇,刚在街上打了一架,有人受伤了,就先送去医馆,后来有人报了官府,谁知道这两帮人不怕官府,还跑到客栈里吃饭,专在等县太爷过来处理此事。”
一听这话,陈燚煐气炸了,他倒不是气两个村子的人闹矛盾,而是气这个客栈掌柜,明知店里有人要闹事,还开门营业,都钻进钱眼里。要是他知道有这麻烦,就不进这家客栈了。不过,人都已经进来了,饭菜也已点好,他也不想直接就离开,他并非怕事之人。
“两个村有什么仇?怎么官府都协调不了?”
“据说是争一块地,具体我也不清楚。”客栈掌柜回答。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陈燚煐还不打算管这闲事,于是把掌柜打发走。等菜上来之后,四人也低头吃饭,也不说话。
……
“他妈的,你笑什么笑?”左侧一桌子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对面一桌子上的一个男子骂了起来。
陈燚煐抬头看了一下,以他的视角刚好看得清楚,右边桌子上有一个男子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似乎惹怒了左边的那个男子。
正在笑的那个男子收敛了笑容,但他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一个男子叫了起来:“张老三,你是不是欠揍?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那张老三被怼得很不爽,立即还口骂道:“操你祖宗的,要打架是吧?来呀!”张老三一边说着一边要往前扑。
他身边一个男子也站了起来,把张老三给拦住:“冷静一下,县太爷快到了,看县太爷怎么判?”
右边的男子看到张老三被拦,也就坐了下来,不再理会。这么一来,双方的吵架又暂时平息了。
陈燚煐等人在旁边吃饭都吃得不爽,被这帮人闹得都没了胃口。
……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突然进来了一帮衙役,看来是当地县令来了。
“知县大人来了,看一下知县大人怎么说?”两边的人都站了起来。一个年约四旬的穿着官服的人走了进来,旁边跟着一个皂吏,几个衙役在前面开道。
“县令大人啊,这次可是榜祥村的人先动手,把我们村三个人打伤了,现在人还躺在医馆里呢!您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第举村的人骂人在先,还把我们村的几个人打伤了,县令大人,您要秉公执法啊!”
“你胡说!”一看到县令进来,两边的人又开始对骂起来。
“你们静一静,静一静!不要吵!”县令大声阻止了双方,然后他看了一眼两边的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两个村的村民感到很惊讶,也不敢再说话。
县令转身对旁边的皂吏说:“唉!和以前一样,把所有人都关押起来,三天后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