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稀里糊涂地躲了两个多月。几天前,我随我们东家来到刚才那个叫南临宁县的,在路上东家与别人打了起来,我就被别人认出啸晧人,被抓进监狱里了。反正我也是在装哑巴,干脆就不说话了,直到大人你过来。”原来只是一个偶然事情,啸傲天才会被抓的。
啸傲天把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讲了一遍,甚至把他在某个小集市上干苦力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虽然有些事情跟陈燚煐没有多大关系。
对陈燚煐来讲,他知道了一些新的信息,例如截杀使团的人有普通百姓,也有士兵,甚至还有啸晧人。不过另一方面,他的疑点更大了,使团居然是在官道上被截杀的。不得不说贼人真是大胆,在离宁府只有5里的官道上动手,不怕惊动官兵吗?
陈燚煐又想到在狱中杀死吴天详以及刺杀狱卒的凶手,此人也是胆大无比,气焰嚣张。
“那使团携带的东西呢?”陈燚煐想起了被劫的财物。
“国书文件和路引文件是由使团正使随身携带,我负责一路上的打点安排。至于财物共有四车,其中两车是毛皮,北啸晧人擅长养牛羊马,两车都是牛羊马的毛皮。另两车是极北之地的药材或奇异珍宝。”
“这些财物都是进贡给朝廷的吗?”
“主要是两车珍贵药材和珍宝是进献给大軰皇帝的,其他两车是顺便带过来的,这次朝贡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开通商贸,那两车皮毛主要作为样品,带到大軰进行销售,看看能否开通商路。”
原来,北啸晧盛产皮毛,希望用皮毛与大軰进行商贸活动。也就是说,流寇手中拿走的战利品不是值钱的,值钱的都被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带走了。
想到这里,陈燚煐突然想到有一个很大矛盾。使团被截杀是在二月一十九日酉时(17:00-18:59),吴天详击杀流寇也是二月一十九日酉时(17:00-18:59),居然是在同一天同一时刻,一个距离宁府5里地,一个距离宁府30里地,这怎么可能呢?况且,流寇如何参与截杀使团并夺取使团的财物,而后又随即被吴天详随即夺回。陈燚煐的脑袋突然嗡一声,他实在想不出怎么去解释这些怪异的情况。
“啸副使,你确定你们使团是在二月一十九日酉时(17:00-18:59)被截杀吗?”陈燚煐忍不住问了一下啸傲天。
“陈大人,我好歹也是使团副使,不可能把日期都搞错的。”
“那你是怎么确认那天是二月一十九日?”这是陈燚煐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过于纠结二月一十九日这个日期,让啸傲天感到很是惊讶。
“使团到了軰啸集市后,我在那里买了份大軰历,当时商家就告诉我是二月一十八日,使团通过白泉关,住到軰啸驿站,驿站的大厅里的日期也是二月一十八日,遇袭是第二天的事情,那天自然就是二月一十九日。另外,我还问过驿站里的驿卒,他也说是使团入住那天是二月一十八日。”
啸傲天的话没有丝毫破绽,陈燚煐也是无可奈何。如果啸傲天没有记错,难道是宁天和李洪他们搞错了?那就更不可能了,陈燚煐之前就了解过,吴天详是二月一十八日接到保护使团的命令,二月一十九日出兵击杀流寇。虽然想不通,但陈燚煐相信其中必有隐情。
“冒昧地问一句,北啸晧此次出使我们大軰,主要的目的是什么呢?”陈燚煐小心地问道。因为这是北啸晧的机密,啸傲天不一定会告诉他。
“这……这……”果然,啸傲天吞吐了起来。
“既然不方便那就不用说了,等你到了京城面圣,你再说吧!”
“大人,不是我不愿意说,你现在正在救我性命,于我有恩,只是有些话我们北啸晧首领交代过,只能到了京城才能说。”
既然啸傲天都这么说了,陈燚煐也就不强求了。
“陈大人,我要多久时间才能到达京城?”啸傲天希望自己早点到达京城,他好继续完成他的任务,届时可要求大軰皇帝派支使团去北啸晧,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随大軰的使团回去。
“从宁府到京城,中间隔了个云州,按照我们现在的行程,明天中午就可以到云州边境,我已经让人去云州卫调来200士兵在云州护送你们。”
“穿过云州约三天时间,之后就到京城边界,届时云州卫的卫兵会退回,我已经让京卫的士兵接着护送你到京城,大约两天时间,全程共五到六天时间。”陈燚煐把接下来的行程告诉了啸傲天。
“为什么不让云州卫的士兵一直护送我到京城呢?”连啸傲天都听到不合理的地方。
“按照我们大軰的规定,卫所的军队不能随意跨界出兵的,必须有圣上或兵部的旨意才行。云州卫的少量军队只能在云州卫执行任务时无须上报,否则必须上报到兵部。目前我们时间紧急,实在没办法按照朝廷的流程来走,所以云州卫的士兵只能送你到京城边界。”
“京卫指挥是我好友,我已经写信向他交代好了,他会面见圣上,请求出兵护送你。”
不过,为了做好保密工作,陈燚煐并没有把要啸傲天的身份告知云州卫的人。云州卫的人只要知道护送这个重要的人物到云州与京城的边界就行了。不是他不信任云州卫,而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
到了戌时(19:00-20:59),陈燚煐的护送团队来到了驿站里,天色已晚,只能住宿一晚。第二天早早出发,走了约两个时辰,已是午时(11:00-12:59),终于到了宁府和云州的边界。踏过这条边界,宁府就算是有人要追杀啸傲天,会受到诸多限制,就没那么容易了。
陈燚煐亲手把啸傲天交给云州卫的士兵,并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保障啸傲天的安全。直到云州卫的士兵护送啸傲天慢慢远去,在陈燚煐的视野里慢慢消失。陈燚煐和金念情才调转马头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