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四人早早出发。从軰啸驿站来宁塔庄的路上,他们认真检查了沿途的情况,想看看有没有线索,结果一无所获。如今重返軰啸驿站,而从小镇到軰啸驿站只有40多里路,时间充足的很,陈燚煐决定再慢慢走,沿途再检查一遍,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一路之上,四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很顺利地来到了軰啸驿站。自从第一次来軰啸驿站之后,每隔两天时间,陈燚煐都又回到軰啸驿站。黄驿丞有点不高兴了,和着这4人赖在軰啸驿站,蹭吃蹭喝蹭住来的。不过,他不敢得罪陈燚煐等人。
“陈大人,你们又回来了?去北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陈燚煐听出黄志话里面有些不乐意,心中明白,他暗中吩咐柳开平给几两银子给黄志。黄志的脸色才缓和起来。
“别说了黄驿丞,这趟差事没办好,本想去北河岸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还没到就听到有人说宁塔庄被屠后,没有人敢出河捞鱼,那边萧条得很。”
午后天气炎热,陈燚煐等人又在驿站的接待厅喝茶聊天。他在思考案情,紧要之时,他低声吩咐王汉:
“王汉,有个事情,那个被追杀的啸晧人要抓紧追查,来宁府之前我没有意识到这人的重要性,这几天又忙这忙那,也没有关注这事。一路上我想过了,这个人如果与使团有关,那他肯定是非常关键的人物。”
“如果贼人谋算使团,不可能连使团有多少人都没搞清楚,最大的可能是这个脱单的啸晧人是在使团被截杀之前就离开了使团,那么他又去哪了呢?”
“如果他在軰啸驿站时就离开的话,贼人肯定有耳目监视,一定会发现。那么他可能是在途中才临时离开的。可是,这么一个啸晧人,在大軰的地盘,连路都分辨不了,他离开使团干嘛?”
“还有,他言语不通,他又怎么能逃脱呢?据黄驿丞所说,使团中只有副使啸傲天懂说大軰话,除非这人恰巧就是啸傲天,才能隐藏于百姓之中。”
“你说这啸晧使团也真是奇怪的,一个使团10几号人,竟只有一个人会讲大軰话,万一这人要是出事了,整个使团岂不是哑火了?”王汉发牢骚。
“这些年即便是靠近我们的南啸晧与我们都没有来往,更何况距离我们那么远的北啸晧,懂得我们话的人自然少很多。或许他们就是没办法找到合适的通译吧?”陈燚煐回答了王汉发的牢骚:“总之,事情要抓紧。”
“你们想一想,如果这个啸晧人落单被追杀,他会怎么办呢?柳开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柳开平曾经过过打打杀杀的日子,陈燚煐就做了个假设,尝试站在这个被追杀的啸晧人的角度上看一下这个问题。
柳开平思考了半晌,才说:“我的话,我一定不会原路返回,因为如果使团是被预谋截杀,我能想到返回,对方也会想返回,那肯定会在我必经之路上设伏等我。”
“嗯!可是白泉关是关口重地,有士兵把守,防守严密,对方也不大可能躲在白泉关,起码吃喝住就成问题。他们应该是派高手潜伏在白泉关外等候。”陈燚煐分析道:“那么你会选择接着去京城吗?”
“不会,使团都没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关防文件、国书文件都已丢失,去京城又有何用?”柳开平又回答道。
“所以你的选择是在原地潜伏起来,如果你懂得大軰的语言,你可以伪装自己,然后出来从事一些劳动,获得收入,躲过一段时间,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出来。”
“可是如果你不懂大軰的语言呢?”
“那只好硬闯了,因为不懂语言,迟早会被人发现,根本就没办法潜伏。”柳开平据实回答。
陈燚煐思考了一会儿,说:“ 这么说来,如果这个啸晧人是啸傲天,他会选择在周边潜伏,如果不是啸傲天,那肯定是想方设法出白泉关。可白泉关这段时间似乎没有动静,难道真是啸傲天?”
“王汉,派影卫的人盯一下白泉关,看看最近几个月有没有过什么动静?有没有发生过趁机强行闯关的事情?”
虽是如此,陈燚煐却不抱太大的希望,正如汪涛和王汉所说,宁府影卫基础薄弱,有些事情没办法发挥太大的作用。例如昨天在小镇上调查宁塔庄的事情,王汉得到的消息还不如客栈老板知道得多,而这件啸晧人被追杀一事,也愣是没查到半点消息。
与明日的鸣邑庄之行相比,他更希望早点去宁府。因为鸣邑庄之行缺少目的性,之所以去鸣邑庄,是因为吴天详的口供中称他是进入官道后,追上流寇,流寇既然不可能会去宁府,则肯定是往鸣邑庄方向。可是,仅这点信息,就跑一趟鸣邑庄,总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就算是大海捞针,也总算是知道自己捞的是针,可鸣邑庄之行,究竟想找什么,陈燚煐自己也不清楚。想到这里,陈燚煐心中有了点沮丧。
或许对于陈燚煐来讲,鸣邑庄之行只是个任务,完成就行,至于结果就不指望了。陈燚煐又想起汪涛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在宁府?这是最近一天内,他第二次想到了汪涛。
……
晚上无事,四人早早休息,第二天天还没亮,五更刚过,四人就骑马出发。去鸣邑庄后还要返回,再赶往宁府,全程约90里路,进入鸣邑庄岔道后又需要慢行,这里面要消耗不少时间。所以他们不得不早早出发。
快马奔驰,一个多时辰后,四人来到了通往鸣邑庄的岔道路口。在路口的里堠碑前,陈燚煐勒住了马,看着里堠碑,上面画了个直行标志,注明距离宁府27里,左拐标志,距离鸣邑庄15里。陈燚煐看了里堠碑思索了一下。
金念情问道:“怎么啦?就是这条路呀!”
陈燚煐没有回答,而是向三个人打了个手势,四人就拐进了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