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涛可不管吴天详害不害怕:“来,给他上刑具。”
他的两个手下把笼子打开,然后用绳子绑了吴天详的手,把他推到笼子里。吴天详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大声叫喊:“大人……大人,手下留情。大人!”
“留情?你招供我就留情,不招供你喊什么喊?”汪涛不屑一顾。
“大人,您听我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我真没有隐瞒什么,请大人明察!”
汪涛打了一个手势,两个狱卒不再理会吴天详的叫喊,然后慢慢地关闭笼子的门。
笼子里的铁钉刺入吴天详的皮肤,疼得他呱呱乱叫。为了不让自己被刺到,他只好不断地蜷缩自己的身子,坐在笼子。如此一来,钉子就不会刺到他了,然而当他翻身或移动身子时,钉子就会刺到他。可他不可能长时间只保持一个姿势呀!好在,头部周边没有钉子,他不需要担心钉子眼睛或其它五官。
“哎呀,这笼钉的尺寸还真合适,这东西名叫‘笼钉’,我起的名,还可以吧?”汪涛故意用话来挤兑吴天详,吴天详又气又愤。
“好了,你就在这笼钉里慢慢呆着,明天我再来看你,到时希望你能招供,否则你就在这笼钉里接着呆。”说着,汪涛不再理会吴天详,走出了牢房。
出了牢房之后,汪涛回到了宁府府衙,他让人叫来了宁府左参政宁天、兵备副使李洪,想了解一下这两人的看法。张观为什么会让这两个人调查吴天详案呢?参政一职的主要责任是监督一地之政务实施;兵备是指整饬兵备的按察司分道。参政管政,兵备管兵,一文一武,相互监督。张观得到的案宗是这两人联名呈报的。
两人来到府衙之时,脸色似乎并不好看。这是理所当然的,两人联名奏报,却被圣上否决,岂能不暗中气恼?
“两位真是辛苦了,本来这案子该结了,但东厂接到密报,认为这案子仍有隐情,圣上才派陈大人和本官共查此案,本官也是不得已啊!”
“只是既然是圣上之命,我等自是食君之禄,自然也要担君之忧,圣上分别任命陈大人和我为宁府按察使正副使,为了方便查案,是权宜之计。本官自然会竭尽全力,查清此案,到时可能需要劳烦两位,还请两位多多担待。”
汪涛的话暗含技巧。陈燚煐和汪涛重查此案,宁天和李洪必定不喜。他先开口把事情推到东厂身上,告诉宁天和李洪,你们的呈报被否定是东厂造成的,跟我汪涛没关系。然后他强调他参与调查是圣上下的命令,而他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自己心里也是不高兴的。人性是险恶的,当一个人不高兴的时候,他可能也希望看到别人不高兴。宁天和李洪看到汪涛也不高兴,心里反而得到了些许安慰。
紧接着,汪涛又称陈燚煐和他被任命为按察使正副使,这只是临时的,案子查完以后,这职位也会被免除。那么,宁天心里就高兴了,毕竟他垂涎宁府按察使之职已久。但实际上,不管陈燚煐和汪涛的调查结果如何,宁府按察使之职跟宁天已不再有关系。
汪涛这么两三句话,宁天和李洪听到耳里,两人的脸色慢慢缓和了过来。
“汪大人你太客气了,如果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们的,请汪大人尽管提出来。”宁天先开了口,李洪也紧接着点头称是。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汪涛就开口让两人把调查的经过讲一遍。两人也就按汪涛的意思分别详细地讲了自己的调查,然而这些都是汪涛已经知道的内容。而汪涛更关心的是使团被截杀一案却没有着落。
“两位对使团一事有什么看法呢?”汪涛开口问道。
“使团一事我俩也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使团从白泉关出发之后就失踪了,在哪失踪,怎么失踪,如今还不知道,我们也没查出什么。”宁天说道。
“其实,我们也曾怀疑过,这使团究竟有没有存在?”李洪补充说。
汪涛大吃一惊,他听陈燚煐说过,虽然监察御史陈献章弹劾说,使团并不存在,但张观很肯定地说,使团是存在的。如今,李洪又说使团不存在,这说法与陈献章的说法一致。
“李大人,这话怎么说呢?”汪涛不解。
“白泉关确实奏报有使团要进京,宁府布政使魏大人曾让宁府卫安排护送,宁府卫又让宁泰千户所安排兵力沿途护送到京城。只是从白泉关到宁府仅60里,一天时间就到,使团却消失了。”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宁泰千户所吴天详保护不周导致使团被劫,吴天详为掩盖而屠了宁塔庄。然而就算是这样,使团仍然下落不明。”
“我们派人沿途查找,也没有使团的踪影,后来我们猜想,可能真的没有使团,只是有人冒充使团通过了白泉关而已,其目的不明。”
李洪的说法提供了一个可能性,但他也是猜想,并没有实证。当然,不管是李洪、宁天还是汪涛,都没有想到,陈燚煐已经出了白泉关,到了軰啸集市,获取了使团的相关信息。陈燚煐要是在的话,他会告诉汪涛,使团肯定是存在的。
“汪大人,你不是去大牢审了吴天详吗?他有没有招供什么?”宁天突然问道。
汪涛听到宁天的话,一脸诧异,因为宁天已没有调查权,过多地询问就有点不妥了。汪涛心知,这宁天是关心吴天详的供词会不会推翻了他以前的结论?吴天详并没有供出有价值的信息,汪涛自然也无须隐瞒:“他没有招供,不过本官对他用了点刑,相信他很快就会招供了。”
汪涛说得信誓旦旦,宁天和李洪都感到惊讶,因为他们俩也曾对吴天详用过大刑,结果仍没能拿到吴天详的供词。
“还是大人有办法,当初我们俩也对吴天详用过大刑,结果他什么都没招,真是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