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来到刑部衙门,陈燚煐大吃一惊,原来他手下的十几个衙役居然被打了,都倒地不起,还在喊疼。
“怎么啦?又被砸场了吗?”这是他的衙门最近第二次被砸场,上次砸场的是金念情。
这时,姚志走了过来:“大人,是那人打的。”他用手指了站在角落的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
陈燚煐一看,心中更气愤了,砸了场居然还敢留在现场?
“阁下是哪位?”
“在下叫柳开平,听说大人招募护卫,在下武艺还过得去?想给大人当个护卫。”黑衣人用手指了指那些倒地的衙役。此时陈燚煐终于意识到,他手下这帮衙役都是吃干饭的,随便一个武林高手,都可以砸他的衙门。
“护卫之事先不说,你无故闯进刑部衙门,打伤衙役,如此冲击衙门,等同于谋逆,你可知罪?”
“大人,我是来当护卫的。”黑衣人并不理会陈燚煐的说辞。
“根据我朝律法,你和你家人将被处死,你现在已自身难保,还说要当什么护卫?”陈燚煐气势威严。
黑衣人脸上有了怒色,紧握手中剑,片刻才松下来。他向陈燚煐施了个礼,说:“大人,在下不懂规矩,还望恕罪!”
你打伤了那么多人,用恕罪两个字来赔罪就行了吗?陈燚煐心中想着。
“来人,把他绑了。”陈燚煐大声喝到。几个衙役畏畏缩缩地站了起来,却不敢上前。
“你们怕什么?本官都站在他前面都不怕?”
被陈燚煐骂了,几个衙役才鼓起勇气,找来绳子,要绑住黑衣人。黑衣人怒不可遏,目光锐利如刀一般。慢慢地,他又松了一口气,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地任由衙役绑住他。
“江湖中人自由自在惯了,不愿意接受约束,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湖中人也不能不守国家律法。今天我不管你是不是来当护卫,但你冲击衙门的罪还是必须要治的。”
“根据我朝律法,谋逆是死罪,但事出有因,你也并非谋逆,我就治你‘殴人’之罪,我朝律法规定‘以兵刃殴人,不视情节,笞一百,徒十年,罚没兵刃’,后两者可先免,先执行笞刑一百。”
“来人,施刑。”
黑衣人一听要受刑,心中怒火再起,想要反抗,但他已经被绑了,想挣扎都不行。衙役看到他被绑,也大胆用刑,报复一下自己被打。
虽然都是打屁股,笞刑和杖刑还是不一样的。笞刑是以竹、木板责打犯人背部、臀部或腿部的轻刑。杖刑是直接用木板打臀部。首先挨打的部位不同,杖刑主要打臀部,笞刑除臀部外,还可以打背部或腿部。其次工具也不同,杖刑以木板为主,笞刑除木板外,还可以荆条、竹等拷打犯人。再次,受杖刑的话,根据实际需要,可能会去衣受刑,受笞刑无须去衣。由此可以看出,在刑罚上,杖刑要比笞刑要重一些。
现在是春季,云京还是寒冷季节,黑衣人穿着厚重衣服,不去衣受刑,一百下看似数目有点大,其实没那么重。黑衣人秉承习武之人的毅力,竟没有叫喊。
这时金念情进来,她一看到陈燚煐,似乎很开心:“喂,五火,我给你找了个护卫,武功很高的。”
陈燚煐听了一愣,难道那个黑衣人是你找来的?果然武功很高,就是不太懂规矩。
“你说的不会是个拿着剑的黑衣人吧?”
“是呀,他来了没有?”
“嗯,你听到‘啪啪’的声音了吗?”陈燚煐做出竖起耳朵的姿势:“那是他正在挨打的声音。”
金念情一下子语塞,过一会儿才说:“五火,本来他不愿意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人弄过来的,你怎么打他呢?”
“不是我想打他,他一来就把咱们的衙役给打了,这不是跟你学的吗?当初你也是这么干的。我以前就跟你讲过,我们这里是刑部衙门,冲击衙门罪行很大的,你当时不懂也就算了,那个黑衣人看年纪都快四十了吧?这也不懂吗?”
“行走江湖,散漫惯了,仗着自己武功高就可以随便打人吗?那置国家律法于何处?再者,是给我当护卫的,我可是朝廷命官,更应该恪守律法,就他这样用不了多久就给我惹祸了。”被陈燚煐说了一通,金念情自知理亏,哑口无言。
“他人品怎么样?”陈燚煐问金念情。
“他叫柳开平,剑术不错,因为喜欢穿黑衣,江湖人称黑衣剑客。”
“哦,就是几年前被你打败的那个黑衣剑客?”陈燚煐看着金念情,神情古怪。
“是的,三年前我不懂事,和他因一些小事起了冲突,当时他说如果我能打败他,他就替我做一件事。我也不在意什么赌注之类的,后来我赢了。你不是要找护卫吗?我觉得他挺合适的,就去找他,没想到他还记得当初的承诺,答应了。”
“这么说来,这个黑衣剑客还是很重诺的。”
“是的,我还打听过他的为人,他武功就不必说了,信守承诺,也没有过劣迹,江湖风评也很好。”金念情咳了一下,又说:“可能就是以前有点太自由,才闹出今天这么一出。”
虽然自己找来的人和陈燚煐发生了冲突,但金念情并不怪陈燚煐。江湖人的习性她是知道的,武功高了就觉得有所依仗,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她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现在在衙门当差,虽不是正式的衙差,却感到朝廷律法的重要性,它维护了国家的平稳、百姓的安居乐业。守护律法,她失去了自由,却也让她觉得自己得到的更多。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比以前充实多了。
陈燚煐一直都不愿意跟江湖中人有来往,找护卫也从来没想到要找江湖中人。不过,如果是金念情推荐的,那他就不能不认真考虑了。况且,据金念情所说,这柳开平的人品还不错,而他重诺守信,也是陈燚煐最看重的。
“这样吧?等他受完刑之后,咱们一起去跟他聊一下,有些话要说清楚,如果到时他仍愿意留下的话,就留下吧。”
“好呀!”金念情听到陈燚煐并没有完全拒绝,心中立即欢呼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