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镇山刚治好,又来了一帮人,也是抬着来的,原来也是村东头一家人的房子塌了,不过这次来的人吴天宇他们都不认识,好像是腰椎被檩条砸坏了,头上也被砸破了,比丁镇山要严重的多。
“咱们把老丁抬到我们厂里去吧!他家现在也不能住人了,干脆都搬到我们厂里去住,那里有房子,还有煤炭,也冻不着他们。”臭蛋儿对抬丁镇山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现在的事由大家做主,丁镇山也动不了,他也不管了,你们愿意怎么安排随意吧,大恩大德以后再报。
臭蛋儿的提议大家一致同意,在刘老头家里找了两条绳子,绑在门板上,在雪地里拖着走,这样比抬着省力多了,不然到厂里这么远,还不把大伙儿累死了。
平时十分钟的路,今天走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厂里,康林城两口子刚回来,听到外面有人敲大门的声音,出来看到吴天宇还有七八个人,拖着一块门板,上面躺着一个人,还盖着被子,仔细一看是丁镇山在上面躺着。
“这是咋回事儿啊?”
“老丁家里房子塌了,被檩条砸断了腿,家里没地方住了,先让他们家住到厂里,等他腿好了再搬走。”臭蛋儿给康林城说了一下丁镇山的情况。
康林城一听赶紧打开大门,让他们进去,大伙儿七手八脚的把丁镇山抬到一间屋子里,又有人赶紧点火生着铁炉子,工人们住的屋里还算干净,冬天屋里有铁炉子也不冷。
大块煤炭燃起来,屋里很快暖和起来,这时外面又有人来了,这次来的人更多,有三十多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拿着锅碗瓢盆,被褥,米面,油盐酱醋茶都一起带过来了。
田桂花抱着儿子,闺女大了在地上走着,来到屋里,看到丁镇山的断腿接驳上了,也放下心来,放下儿子,开始收拾屋子。
人多自乱,鸡多不下蛋,吴天宇他们看到这么多人在跟着忙乎,他们也帮不上忙,转身离开屋子,和康林城打了个招呼,让他关照一下丁镇山,然后他们三个人踩着积雪回家。
回到家里,卢欣看到他身上都被雪水打湿了,“老公,你干嘛去了?弄的全身都湿透了,我给你找衣服换换吧!”
“唉!村里人家的房子塌了,我和臭蛋儿去救人了………”吴天宇把丁镇山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啊!这么严重啊!村里还有别人家是这种情况吗?”卢欣吓了一跳,这雪大了看起来也不是好事儿。
“可能还有人家的房屋坍塌了,我们走的时候看到村东头一户人家的房子也坍塌了,还砸伤了一个人,伤势很重。”吴天宇想起村东头那户人家,又想到可能还有其他人家的房屋,估计这场大雪会有几户人家受灾严重。
卢欣看了看外面的大雪,还在不停的落下,地面上已经有一尺多厚了,如果今天大雪还不停的话,估计要到两尺深了,那样很多人家的旧房子都会出现坍塌。
“社员同志们请注意,社员同志们请注意,我是咱们镇里的马军旗,现在通报一下,根据上级发来的文件,大雪还会继续下两天,今年我们县里遭受了百年未见的雪灾,大家注意查看旧房屋,及时清扫屋顶积雪,以免出现坍塌的情况。”大队里的喇叭上传来一个声音,不停的重复着刚才的内容,连续说了三遍,估计村里人都听到了才停下来。
奶奶别看岁数大了,但眼不花耳不聋,她听说大雪还会下两天,连忙来到厨房里的锅头台前,这里供着灶王爷和灶王奶奶,奶奶点了几根线香,跪下求灶王爷和灶王奶奶保佑,大雪早早停下。
“奶奶,灶王爷也不管天气的事儿,你求他也没用啊!”吴天宇觉得好笑,下雪关灶王爷什么事儿啊!
“不要乱说,家里只有灶王爷和灶王奶奶,别的大神都过年去了,在天上和王母娘娘吃蟠桃喝仙酒,没有时间管凡间的事儿,只有灶王爷他们两口子,等着我们凡人的供奉,不找他们找谁?”奶奶按照她的理解,把吴天宇赶出厨房,又低声诉求起来。
今年大年初一在暴风雪中过去了,晚上姑姑打来电话,告诉家里明天回不来了,公路上已经不能通行了,大雪覆盖了公路,交通被切断了。
第二天早上,吴天宇还没起床就有人找来了,听到母亲的喊声,卢欣推了他一把,“娘在叫你,看看什么事儿?”
吴天宇来到客厅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和母亲说话,脸上带着悲切之色,看到吴天宇过来,连忙露出笑脸,说道,“大兄弟,我们家里的房子塌了,能不能让我们家先住到你们厂里,等雪化了我们就搬走。”
吴天宇认识这个女人,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按乡亲辈儿是叫嫂子的,他老公叫王少杰,家里是做木工活儿的,偶尔还会帮乡亲们做棺材。
“厂里还有地方,不过是工人住的地方,你们要不嫌弃就搬过去吧!找林城叔开门,屋里有铁炉子,院里有煤炭,火烧旺点儿,别冻着了。”吴天宇看在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份上,能帮就帮一把,他们也不差那点煤钱。
“那太谢谢大兄弟了,婶子,我给你磕头了。”那妇女听到吴天宇让他们搬过去住,感激不已,跪下就给母亲磕头。
“行了,行了,起来,起来,赶紧回去搬家吧!孩子们还冻着呢。”母亲连忙拉起她,催促她赶快回去。
那中年妇女千恩万谢的走了,边走还边擦擦眼睛,嘴里不停的说着,“遇到好人了,这下有地方住了。”
吴天宇送她到大门外,看到大雪还没停下来,外面已经下了一尺多厚了,再这样下去,连出门都有些困难了。
“小磊,吃完饭我们把院里的积雪都弄出去,不然出门都费劲。”吴天宇回来后,看到弟弟吴天磊也起来了,急急忙忙的往茅房跑去,显然憋的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