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刘泽先没开口,等着井上介绍。
井上介绍的时候倒是不遗余力,整个传承脉络说的格外清晰,甚至什么时候到的东瀛,似乎都能拿出证据来。
王建国并不懂字画,看完之后只是称赞一句确实不错,便没有再开口了。
古玩的鉴定,并不是一门通门门通的。
古玩商擅长的往往只是那么两三个门类。
而字画,无疑是所有门类中仅次于黑老虎的,最难的一个。
张会长这时候已经拿起了放大镜,仔细得看着绢以及墨的变化。
他看的一个是绢的工艺,不同时期的绢的工艺是不同的,至于墨的变化,不是指墨迹的深浅变化,而是磨损。
绢是一股一股的细线编织成的,圆的线自然不可能完全平整,在凸起的地方,会有一定的磨损。从这些细节上,基本是能够看出一幅画是不是有年代的。
至于笔力的问题,这一点非是有很高的艺术水平,很难鉴定。
刘泽恰好就属于那一类有很高的艺术水平的,他早年间是跟着郑板桥的弟子学过一段时间,在书法上,也颇有造诣,走的碑学的路子。
可单是这样,是不足以说明问题的。
刘泽思索着,张会长也已经看完了,仔细品味了一番,他才开口说道:“确实是朱耷的真迹。”
八大山人虽然叫八大山人,但其实只是一个人。
这人名为朱耷,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权的九世孙,在清军入关之后,选择了出家为僧,再转信了道教。
八大山人的画特点明显,往往笔墨简练,但却不是谁都能模仿的,他的画里透露着一种悲愤郁郁的感觉。
“笔力雄浑,气息舒畅,技法娴熟。”井上在一旁,开口道。
“确实,且这书法,题跋更是率性自然。”没找出毛病的张会长已经打算出手了,只是刘泽就在一旁,便看向刘泽顺道问道:“刘先生,你觉得呢?”
“他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书法字画。”井上三郎是真怕刘泽说出什么东西来,虽说这画他还是有些底气,且年代确实是有的,只是是不是八大山人的画,他是心知肚明的。
“刘先生的本事井上你是见过的,你从刘先生出现,表情就畏畏缩缩的,是不是心里有鬼。”王建国看不惯井上,直接开口道。
“王老板,说笑了,我做人坦荡。”
“好,井上三郎你做人坦荡,我自然刘泽自然不用藏着掖着了。”
刘泽这话出口,在场谁能听不出这言语里不看好的意思?
张会长也来了兴趣,开口道:“刘先生,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见?”
“呵呵。”井上三郎看着,满脸的不乐意。
“这画技法娴熟,绢,墨,印,都没有问题,整体看来传承清晰。”
“呵呵,刘先生,这拾人牙慧的事,谁不会?”井上讽了一句。
“你别急,还没到正题。”刘泽继续开口道:“只是这作画的人,似乎忘了八大山人是干什么的了。”
刘泽说着看向井上三郎,冷冰冰的开口道:“东瀛这种小岛国,看不出来这画的问题,倒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们的东西拿着一半就走,又怎么能理解朱耷呢?”
“朱耷他是个道士,他的画虽说不是水陆画,但在风水上定然是有讲究的,这一幅画可一点也没讲究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