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侧身的是,王老板。
同样的声音发出。
刘泽没在意他们两个人,喝多了酒之后,再被这气味一刺激,难免会这样。
“大爷。”刘泽直接去搀扶这大爷,其实搀扶也没啥意义,老爷子的腿直不起来,下半身盘着的,被轮胎皮托着。
刘泽面善,而且身上没多少酒气,大爷虽不害怕,却仍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小伙子,不用,我不用你扶,别脏了你的手。”
刘泽这辈子什么没见过?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还怕这些?
“大爷,不打紧的。”刘泽笑着。
刘泽的动作实在是太娴熟了,而且没有丝毫的嫌弃,这让王建国,吴作人两个脸上都有了愧疚。他们是真没法忍受那一股味道。
其实刘泽也没法怎么帮这大爷,只得在他过马路的时候,拦一下车。同时打听起了这大爷的事儿,预备着好谈买卖。
“大爷,您这怎么一个人啊,儿女呢?”
“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不麻烦他们。”大爷回应着,虚弱的声音中带着些倔强。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他们的责任。”吴作人看不过去,指责道。
刘泽的注意点却在另一边,“您这得有个板车,坐上边方便。”
他说着,直接到了人行道边上的一家便利店,高价买下了一辆小推车。
“来帮忙扶一下。”刘泽招呼王吴二人。
大爷本不愿意,但见着吴作人要动手,只得自己撑着上了板车。
几人一路走,一路叹,刘泽也从大爷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
大爷年轻时是工人,下岗潮之后去了私企,后来出了事故,老板跑了。
他有个弟弟,当建筑工人,最开始还能养活他。但在不久前,他弟弟也出了意外。
“其实你们现在只是缺钱,只要有了钱,就好了。”王建国说道。
“可哪儿来的钱?我是个残废,弟弟也没法工作了,没法子了。”大爷音调凄凉。
“倒也不是没办法。”刘泽看着这大爷,开口道:“如果是小几万的话,我还是能拿得出来。”
“不能,绝对不行。”大爷慌忙开口:“小伙子,年轻人,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我不能要你们的钱。”
“有这个小车,我就方便多了。”
“我也不瞒您说。”刘泽微一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看中了您这半截拐杖,要是你愿意的话,我按照行情给您价儿。”
刘泽说出这点,王建国吴作人二人才回了些神,看中那烧了一半的拐杖。
吴作人的眉毛挤起来了,胡子也缩起来了,连着盖在秃顶上的头发凑在了一起,半晌之后,开口道:“有点意思。”
“啥是有点意思,我看你是喝糊涂了。”王建国的酒量大些,意识还比较清醒,借着大爷这半拉棚子透出的黄光,看清了东西。
“半截子烧焦了的桌子腿,这值啥钱?你要送你就行了。”大爷不在意,推给了刘泽。
刘泽接到手上,带走了王建国,和吴作人的目光。
“妈的,黄花梨。”吴作人一拍脑门,清亮的声音响起。
“他妈的,南黄。”王建国一惊一乍得。
是了,这是半截烧焦了的海黄桌子腿。
材质是典型的海南黄花梨。棕眼细密,香味浓郁,纹路清晰。
在明清时候,多用来做家具,而现在则多用来车珠子。
不是现在的人不想用来做家具,而是大的木料基本没有了,且价格极其昂贵。可以说是不比黄金的价值低。
最近一次的拍卖纪录,仅仅只是一个明代的小案几,就到了四千一百万的高价。
更何况现在的野生黄花梨已经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了,砍一棵就是三五年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