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非羽一边小心的一点一点将皮壳完全剔除，一边注意不能太过，防止伤到雾层。
终于在十分钟后，将皮壳基本剔除干净。
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潘武递过一把精钢锉刀和一块八百目的砂条。石非羽拿起锉刀，贴在原石上开始快速的摩擦起来。
这是进一步打磨掉最后一点粘连的石皮，以及刚才用切机留下的那些一楞一楞的刀印。
将整块石头打磨平整，就可以上砂条进行初步抛光了。
这边，石非羽手上的锉刀正快速的上下翻飞，那边，油切里传来“叮咣”一声，那个黄岩沙莫湾基应该是切好了。
潘武走到油切机前等了一会，随后掀开盖子，捞出掉下来的半边，又将夹子退出来，连剩下半边一起抱了出来，再用抹布将原石切口表面的油脂擦拭干净。
石非羽也停下了手中的锉刀，好奇的走到潘武身边，从他手上接过半边。
由于刚才与高速转动的刀片不停摩擦，整块石头入手还微微温热。石非羽把料子放到桌上，等待其慢慢冷却。
切口细腻光滑，无晶体感，油性十足，从自然灯光条件下看，玉肉呈现出一股淡淡的青色。
切面上整体无纹裂，手电的灯光一映进去，就感觉内部整块石头都被穿透了。
“果然正场的东西就是牛x。”潘武爆了句粗口，接着说道：“你看看这空度、这细腻程度，现在的新场料像这样糯化底就起胶感的还有几个！”
“嗯，淡蓝晴底，成品应该会有一点点发蓝。很特别的料子，做胖圆条吧，更加凸显料子的胶感，而且做出来能让这点蓝味更浓郁一些。”
石非羽笃定的说道：“剩下的边角料，全部打珠子，打十八的珠子，糯化底起胶，做出来应该也要中千一条了吧。”
潘武鄙视的看着石非羽，“中千一条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你说那个是哪年的价格了，现在这种品质的珠子起步就小万。早知道干脆等你做出成品来，我直接收你的成品算了。”
石非羽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两年没逛市场了么？”
潘武奇怪的说道：“那不逛市场可以找个直播看看呀，成交价打五折差不多就是市场行情了。”
“我去，直播利润这么高的么？”石非羽惊讶的问道。
“反正主播来我这里借货，按我给的底价要抽成二十个点。回去他们卖多少我又不知道。后来我嫌烦，毕竟我做批发的，客人来进货看我摊位上没什么东西，久了就不来了。所以后来我就基本不跟直播打交道了。不过现在这边的市场，做成品的小货主想要生存，就只有给直播供货。如果只靠自己，根本就活不下去。这就相当于是用自己的资金变相为直播提供货源。没办法，天灾之后市场实在太萧条了，不这样根本就熬不下去。”潘武对石非羽详细解释道。
石非羽感叹一声，“大环境如此，大家都要活下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咱们原来那样，靠传统微商模式积累客源实在是太慢了。很快就会到瓶颈期，毕竟人只有一个脖子一双手，即便再喜欢最多消费个三五件，很快也就出坑了。”
潘武目光中露出了怀念的神色，“还是咱们几个打光棍那会逍遥，无忧无虑的。现在慢慢的越做越大，反而烦恼越来越多了。”
石非羽嘲笑道：“拉倒吧，现在啥都有了，还烦恼个屁啊。我倒是想有你那样的烦恼，可特么实力不允许啊。”
“没货卖也很烦的好吧。老客户来问一次没货，问两次没货，转头就去其他家了。这样客户一旦流失，很难再拉回来的。毕竟做批发，大家价格都差不多，就看谁的货上的快，利润空间大。所以现在我就等骠国那边的政策，只要允许过去，我立马就得走。还好有你这批料子，我又能多撑上两个月。”潘武认真的说道。
石非羽突然想到梁以开，“你去之前跟我说一声，可能我有点东西要让你帮我带过去。到时候可能有人会来找你拿，也可能没有。”
潘武警惕的看着石非羽，“什么东西？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干，你别坑我，我还有老婆孩子呢。”
石非羽鄙视道：“拉倒吧，你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榨二两油呢。我一个发小，不知道抽的什么疯，说是要去那边跟人合伙搞金矿。我怕他到时候出事，你帮我带一张他的身份证过去，我往他身份证上存点钱。万一出事，他也不至于寸步难行。到时候如果你在那边，能帮你就帮他一把，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过来。”一通解释，潘武才放下了戒备的神情。
“那倒没问题，只是现在那边兵慌马乱的，过去干这个，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还不如你带带他，来做翡翠得了，风险相对还小些。”潘武劝说道。
“那人家王八吃秤砣，就是想要一夜暴富，我能有什么办法？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石非羽想起这事就大感头疼。
“行吧，我这边如果准备动身，会提前跟你说，到时候你把他身份证给我寄过来，或者我在春城中转的时候跟你联系。现在怎么说，快三点了，是把这块料子切完，还是先回去睡觉？”潘武应下来之后，就开始发出灵魂拷问。
“把这块莫湾基切完吧，正好我把这个小达磨坎磨出来，明天一起找人雕了。这小东西起货应该挺有味道，我留着送人。”石非羽决定还是尽快弄完。
毕竟春城那边还有一堆事，自己要早点回去。
潘武点了点头，拿起料子继续去操作油切。石非羽也重新拿起锉刀，一点一点的开始打磨起来。
将原石上所有残余砂皮去除，刀痕打磨干净，石非羽拿起水盆里泡了半天的砂条开始一点一点的来回摩擦着手中的原石。
潘武取笑石非羽，“几万块的料子都没见你这么上心，这一两千的东西你倒当个宝贝一样的，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不懂，我就喜欢这种有味道的东西。那个莫西沙对我来讲就是一件货物，这玩意才是情怀，乐趣所在。你这种充满了铜臭的奸商，是没办法体会到个中乐趣的。”
石非羽一边像对待情人一样的反复打磨着手里的石头，一边跟潘武开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