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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们因为展望着新生活,不时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江浔骑着三轮车路过他们,看着远处白雪皑皑的农田,又是一阵恍惚。
他想起了自己最近一直在做的梦。
梦里面,他高考考了三百多分,去了江城一个师范大学读书,后来靠着学校一名女教授,留校做了讲师……
一阵夹杂着冰雪气息的冷风吹了过来,让江浔打了一个寒颤。
也让恍惚的他一下回过神来。
他可能是这次考试考的太差,才会做这种梦,要不然,他怎么总是梦到自己娶了书青瑶?
肯定是他这段日子心有不甘,才会把高考和书青瑶两件事都给结合起来梦到了。
他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明明是最幸福的时候……
他摇了摇头,把那个梦给抛之脑后。
……
因为江英提前给阮文慧做了出院手续。
所以一大清早,阮文慧的床铺,就给整理出来,让另一个孕妇躺上去了。
她被打包丢在走廊上,等江家人来接。
穿着臃肿的棉衣,头上戴着棉帽,因为坐月子期间不能洗澡,阮文慧生了孩子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水,身上散发着奶腥味和汗水的馊味,路过的护士走到她身边,都要捏着鼻子迅速跑过。
她坐在地上,周边是散落的瓶瓶罐罐:空掉的热水瓶,还没吃完的打饭盒,脏兮兮的被褥,还有包裹过婴儿还没来得及洗的尿布。
像是个小型垃圾场。
阮文慧住了七天的院,身上刀口没长好,躺着还没什么感觉,坐着刀口一疼的厉害。
看到路过她面前的人都要捏着鼻子走路,她心里也羞耻的厉害,暗骂江家不做人,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到现在还没人来接她!
坐了一会儿,江家人还没到,实在是尿急,阮文慧没办法,扶着墙壁按着剖腹产的刀口,小心挪着去了一趟公共厕所。
回来的时候,阮文慧看到几个护士围在她刚刚坐过的地方,小声议论着。
“那个产妇跑哪去了?这些破烂都不要了吗?你去喊一下打扫卫生的人,过来把这里收拾一下。”
“欸,等一下……”
阮文慧刚想要喊出声,就听到另一名护士道。
“这孕妇也够惨的。”那个中年护士啧啧了两声,“送过来的时候,子宫都破了,医生出来要她夫家人签手术通知书,他们夫家谁都不肯签。”
“为什么不肯签啊?”
另一个年纪小一点的护士好奇问道。
“她子宫破裂,大出血,得赶紧把子宫切除止血啊。但是,切了子宫,以后不就生不了了?”
阮文慧站在不远处,脸色突然惨白。
她把手按在自己腹部的刀口上,不可置信。
江浔明明说,她只是做了剖腹产手术。
他难道在骗她?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什么切除子宫怕以后生不了。那户人家可不是那样想的。”
另一个当初给阮文慧接生的护士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