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小锦把梦里的声音告诉了孟云初。
孟云初的眼神在一瞬间微微收紧,他知道小媳妇的梦总是有些暗示的,虽然暂时还不知道那暗示是什么。
“媳妇,这个声音你以前可曾听到过?”
天光已经微明,小锦心头笼罩着的惊惧也早已消散,但是他的手还是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抚。
那声音她自然是听到过的,就在穿过来的那一瞬间。
可是这么离谱的事情怎能告诉小相公?
“听到过……在我嫁给你前一天的梦里。”小锦撒了个小小的谎言。
孟云初的眸子轻眯了一下,脑子急速转动思考着。
小媳妇在嫁给自己的前夕在梦里听到了这个声音,来到雍王府,再次听到了这个声音。
如果说声音第一次响起,是因为自己,那么昨夜再次响起,又是因为什么?
而且那个声音带着强烈的蛊惑性,只说让媳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属于她的东西又是什么?
小锦也是一脸迷茫,见小相公眉头微微蹙起,神色严肃至极,便抬起小手在他眉心摸了摸。
“一时半会也是想不明白的,咱们得赶紧起来,免得王爷突然召见手忙脚乱。”
孟云初收起心思,把她摁到怀里,疼惜中带着几分愧疚:“媳妇,我昨晚不该喝酒,你做了噩梦我竟没察觉,以后我绝不在晚上喝酒了。”
“刚从梦里醒来时,是有些害怕,可是发现被你抱在怀里,渐渐地就不怕了。”小锦笑了笑,伸着脖子在他嘴角飞快一亲,还是笑道,“好了,起床吧。”
自顾自就要爬起来,孟云初拉着她的胳膊,轻轻一带,小锦整个人就被压了下去,一声惊柔地细、喘被他微凉柔软的唇吞没了。
细腻温柔地亲了好一会儿,他才舍得抬起头来,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小锦粉白的小脸:“亲亲,就不害怕了,以后夜里醒来,就叫醒相公,相公陪你说话。”
小锦的心头好像被一大捧花瓣砸了一下,缠绵甜蜜的不像话。
小相公虽然年纪小小还是个未成年,但是撩起人来,真的很要命。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天色已经亮了起来,隐隐能听到小丫鬟们走路说话的声音。
小锦兀自从他怀里钻了起来,飞快地穿好外衣和鞋袜,待孟云初也穿戴整齐,这才开了房门。
小丫鬟也刚刚备好洗漱的热水,两人一边洗漱,一边听小丫鬟道:“张管家吩咐了,王爷今早会抽空见二位一面,一会儿有人把早饭拿到院子里,吃完饭,二位就在院子里候着,千万别跑出去惊了王爷的驾。”
孟云初和小锦笑着应下。
便又去看团团,团团早就从梦里疼醒了,见到孟云初,又皱起眉头骂道:“该死的老孟,你媳妇来找你,倒害的我受伤,有没有天理了?”
孟云初在他床边坐下,笑道:“知道你够哥们儿,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团团哼了一声,撇撇嘴:“我不稀罕,别忘了你昨晚答应我的事儿就行!”
“嗯,忘不了!”孟云初在他脸上捏了捏,端来药碗,道:“张嘴!”
他自然不会拿小勺子喂团团喝药,团团躺在枕头上,依言张大了嘴巴,孟云初把药碗稍微倾斜一点,黑色的药汤便倒进了团团的嘴里。
没趁住手劲儿,一时倒多了,呛得团团使劲儿咳嗽了半天,牵动着伤口又流血了。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后,团团气得破口大骂:“老孟,你这个王八蛋,你想害死小爷呀!”
孟云初很是心虚,在他叫骂声里大跨步跑出去了。
吃过早饭没一会儿,小丫鬟来报:“王爷请二位去呢。”
孟云初便拉着小锦跟着小丫鬟往雍王府的书房走,出了院门,看到薛县令急匆匆地来了,一边走一边喊:“等等老夫,老夫也要拜见王爷!”
雍王料想这个不中用的老师定是为了年终考核而来,为了他的破事儿,他这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堂堂亲王,年年厚着脸皮跟吏部打招呼。
今年实在不想再管他这破事儿了,听说这老家伙又来了之后,深觉头疼,今早也并没有传召他。
薛县令也知道王爷烦自己,可是这次不一样啊,他这次可是给王爷带了个小金库来的。
孟云初和小锦便立住了脚,待他走近,孟云初笑问:“王爷也传召薛大人了?”
看着眼前这座金光闪闪的小金库,薛县令笑得见牙不见眼,心想一会儿把这个小金库引荐给王爷,王爷一定会对自己有很大改观的。
“王爷已经念了老夫多日,所以老夫得早点去给王爷请安,一并走吧!”
说毕,昂首挺胸走在了前面。
孟云初拉着小锦跟在后面。
雍王向来起得很早,鸡叫一遍时便下了床,收拾一番后便准备去广场练武。
谁知刚出院门儿,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大门口,头歪在胸前,睡得很沉。
“哎呀,这沈小姐怎么睡在这里,冻着了可怎么好?”张管家连忙弯下腰去喊沈羽凝,“沈小姐,快醒醒,仔细感冒。”
雍王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夜里湿冷,这小丫头坐在自己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以至于冷成这样都能睡得这么沉。
他只觉得头痛。
她这分明是缠上自己了,若她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姑娘,出于同情和可怜,他也会把她办了。
可她偏偏是沈煜的独女,且不说她已有婚约,单是沈煜那个身份,他也不能给她好脸色。
沈羽凝已经张开了眼睛,抬头看到雍王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那眸子里除了冷漠还有几分嫌弃,心头便是一阵酸痛。
“你想干什么?想冻死自己,让你老爹去圣上面前参本王一本?还是想让你的未婚夫知道你对本王心思不纯,好让他忌恨上本王?”
雍王冷声发问。
昨晚回房后,沈羽凝只睡了一会儿就惊醒了,夜半时分,心里格外虚得慌。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雍王的寝殿门口,她自是不敢惊扰他的,便在门口坐了下来,谁知竟睡着了……
听到这一连串的质问,好像千万把利剑一齐扎进了心口,她难过的连呼吸都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