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准备出发时,戚沅的信件也到了,可此时……他实在没有心情去读,只匆匆将那个装有平安符的荷包挂在腰上。
挂的时候他摸到了里面的红豆,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下。荷包上还绣着: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即使马上要踏上出征的路,他依然笑了。
阿沅一向心灵手巧,这么小的香包还绣了两行字出来。
——京都城
戚沅已经回书院一个多月,依旧过着积极向上的生活。她不了解远方的战争,也无力改变什么,还在为自己的小家奋斗,请求白崇铭帮忙找了一处宅子,接近五万两白银。
她的成绩屹立于女子书院榜首,无人撼动,那个不可一世的秦宜倒下,并没有让她放松警惕,也没有幸灾乐祸。
下学后,秦夫人第一次上门找到她,并且带来了厚礼。
翡翠仕女玉雕,拿着书卷认真浏览,穿着一身襦裙,这模样好像在哪见过……仿佛就是——自己!
戚沅没想到她们竟如此用心,“秦夫人,您这礼物太贵重了,我受之有愧!”
秦夫人又拿了一盒整套饰品,“小女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些身外之物算是我拿得出手的,之前对戚姑娘多有误会,你不计前嫌救下小女为她说话,我……感激不尽!”说罢,已是泣不成声。
她明白秦夫人现在的心情,她就一个女儿,被宫家害成这样。那般出色的女儿竟然任人糟蹋,换谁都忍不了。
“我很抱歉听到秦姑娘这种结局,虽然我们是有过嫌疑,但从未想过害她,宫家家世显赫,很多人听到宫笙怀的名讳就退避三舍,没想到秦姑娘竟选了他,现下你们又当如何?”
“等宜儿好了之后,我们就远离京都,回老家去了!”秦夫人擦干眼泪。
“那天她伤得极重,怕是伤及肺腑,没有一年半载估计很难复原。”
“大夫说很难恢复,我也没底。那宫家是个禽兽不如的,我家宜儿打小聪明,为这种人怀了子嗣暗自垂泪,还被他毁了名声,现下身心皆受到重创,他们宫家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戚沅点点头,“宫家固然可恨,还请秦御史和秦夫人量力而行。”
“圣上已经处置了宫家,我们宜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的!”
宫国公和宫夫人还有脸上门求情,她想想便气得指甲在椅子上抓出了几道痕迹。
戚沅又将礼物给她推回去,“这玉雕既已经刻了我的模样,我也不好还回去,但是这些饰品你们还是留着吧,秦姑娘既然活了下来,定会为自己打算,我很同情她的遭遇也不能帮到什么。”
秦夫人点点头,“宜儿这一个月里和我谈了很多,她一直视你为敌人,想来是嫉妒你的聪慧过人,别具一格。等她痊愈了,还想亲自给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她也没给我造成困扰,你们好好照顾她,以后凭她的才智,依然能活出自我。”
秦夫人应下后,缓慢起身,身体像极为沉重般。“时候不早,我也告辞了!”
戚沅将她送到门外,“多谢夫人的赠礼!”
秦夫人回礼后,上车了。
戚沅盯着那玉雕,还觉得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受刺激了,也不会一怒之下就选了宫笙怀吧?
崔嬷嬷拿了从外面买的晚膳回来,主仆二人又在胭脂阁吃完。等新宅子布置好家具,她们就要搬过去了。
崔嬷嬷边把东西拿出食盒边说:“姑娘,我刚刚等菜的时候听说——西宁又有新的战况了。”
戚沅顿时放下筷子,焦急道:“从何处听来?”
“正是左相长孙大人,他们正巧在酒楼吃饭讨论这事儿,我坐在一旁留了个心眼儿。”
她知道崔嬷嬷不是有意偷听,若非自己担心。
“东瀛人打进来了?”
“静亲王从海上绕到云国边界偷袭了西宁,而且西宁知府已经被叛军活捉了!”
戚沅瞪大了眼睛,“知府都被抓了,那表哥他们……”
“你别急,卢大人他们只是被东瀛人迷惑了,并不在凤水县敌军袭击范围内,皇上已是怒不可遏,直接发布悬赏,直取静亲王项上人头者赏金万两!”
“这场战争何时能了,内忧外患,受苦的是黎明百姓。”
“静亲王就算谋反成功,也得不到民心的,战争肯定会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