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沅怕他尴尬,忙笑着说:“是我娘后来的夫君。”
符湘点点头,微微吃惊,却装作镇定问:“近日是不是还睡不好?与以前相比情绪波动毕竟大吧?”
尤汀见他判断如此准确,忙说:“有时候三更半夜爬起来坐着不动,然后头痛,我怀疑她是做噩梦,可是不睡觉有时候也头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尤汀看了看戚沅,“半个月前阿沅老家的舅舅来过,从那时起便开始痛了。”
尤素焦急道:“我怕她是触犯了戚家哪位祖先的英灵,被他舅舅带过来吓着了,毕竟文仪这么多年没有回过家,就连父母死时也没回去过。”
戚沅刚刚才说完谎,怕符湘多想,现下胆战心惊。
符湘笑着说:“英灵一事我们没见过不好说,但是确实是从那日开始的话,说明真与阿沅的舅舅有关。”
戚沅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看见我舅舅的时候表现得挺奇怪,特别是看见她年轻时用的梳子和银簪的时候,更是紧张不已,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符湘似乎找到了原因,“看见你舅舅说不定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再加上她旧日所用的东西,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拼凑,若强行记起来可能会头疼。毕竟你说她是受刺激后疯掉,那些被她刻意忽略掉的记忆,再次想起肯定会难受。”
众人看了看戚文仪,发现她真的变了很多。
戚文仪喃喃道:“人之初,性本善……”
戚沅想起小时候祖父教她读书,说不定也教过娘亲,舅舅说娘很聪明,便大胆的猜想:“我娘走时舅舅并不长这样,或许舅舅现在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我祖父。”
符湘叹了口气,“这样的病人,我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看她自愈情况,说不定哪天过去的一切她又想起来了。”
“可是我娘现在很难受,怎么办?”
“我开一些安神的药,还得让她在平和的环境下,心情好的时候才能让她慢慢记起来。”
一旁的尤汀紧张了,如果她变回了正常,还会和自己在一起吗?以前的那个她,还是自愿的吗?
他不敢想象,可是怎样的文仪他都接受,他只想她无忧无虑,每天健健康康的过好每一天。
吃过午饭,戚沅又随符湘走了,戚沅嘱咐道:“以后若再有事直接去符府找他,我怕我上书院去你们找不到我,耽误我娘的病情。”
尤汀抱拳感激道:“多谢符太医!”
符湘摆摆手,“小事,你们留步吧,我和阿沅回城了。”
不光尤汀担心,戚沅更是担心娘亲记起来一切,恢复正常后,会不会去季府大闹,会不会接受不了现实而逃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又能如何呢?
符湘突然问:“你娘很早就在这里对不对?”
他还是看出来,戚沅眼神闪躲不敢正视他。
“这个庄子之前是季家的吧,所以你娘应该老早就被季家养在这,你上午和我说的说不通啊!”
戚沅咬了咬牙,“舅舅,我不是有意骗你的,至于事实的真相,我想你还是问我父亲母亲去,从我嘴里说出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能会影响你们符府和季府的关系。”
他盯着戚沅的外貌,一刹那间似乎明白了全局:“你其实……是我姐夫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戚沅慌张的抬起头,但这是迟早要知道的。“是!”
这下符湘心里不平静了,这到底是为什么?阿沅竟是在姐姐嫁入季府之前生的,她是真正的季家女儿,被接回来后,又被赶出去,这得多么强大的心灵才能忍受这种委屈?
既然戚沅不愿意说,他还是去问姐姐吧。
怪不得她叫父亲和母亲,叫得那么自然,不是这一年的相处,而是真正的血缘关系,可惜了!
先把符湘送到季府,戚沅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多谢舅舅!”
符湘点点头,“你不进去吗?”
“我既已经离开,名不正言不顺,不愿纠缠这种关系,对于虚荣,不如自己挣来的权利和财富可靠。”
是,她已经能够养活自己,活出自我,参加科举了,她还要季府做什么?
符湘不再坚持,去了季府,戚沅也回了胭脂雪。
崔嬷嬷见她回来,忙来慰问:“姑娘,夫人还好吗?”
“我舅舅看过了,挺好的,虽然情况不乐观,但是以后有望恢复。”
有望恢复!崔嬷嬷惊讶转变为惊喜,“那真是太好了。”
戚沅笑了笑,“秋菊今日没来?”
“她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也以为她会来看小姐,却是与那赵公子去爬山了。”
戚沅倍感欣慰,“总算开窍了!”
“对了,卢公子来信了。我给你放房间了。”
戚沅喜出望外,“这么快!”
说罢人已经冲到楼梯那,去房间了,崔嬷嬷一脸慈爱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