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运眯着眼看戚沅,“大人,这没有证据的事,应当不能扣在我魏家身上吧?戚姑娘这可是诬告!”
戚沅笑道:“哦?我可没诬告,都是魏二少爷自己写下来的,我也只是念念词儿罢了,真相如何,日后自会见分晓。”
吴大人刚准备说无事退堂,岂料一个黑衣家奴跪下大喊:“大人请为小人的妹妹做主,小人的妹妹年满十四,被魏大少爷看上,骗我喝酒将妹妹卖掉,以契约相要挟,我家没有那么多违约银两,家母怕我坐牢,就顺手卖了我妹妹,我妹妹还没及笄便被他折磨得沉默不语,遍体鳞伤,求大人为小人申冤!”
刚以为松了一口气的魏良运,被他这一搅和,惊得大喝一声,“你胡说什么?”
“我已然被魏家二少爷害得坐牢,一定要替我妹妹申冤,还有魏家好些没有名分的姑娘,都是被他们用计谋强抢进魏府的!”
经他这么一举报,刚刚还准备散去的人群又跑了回来。
“此话当真!”吴大人已经双手撑在桌上,前倾着问他,那眼睛睁得老大!
“小人以性命担保,此事为真,还请吴大人为那些姑娘做主!”
戚沅见他雪中送炭,也替他求情,“大人,他们都是下人只能听命于主子,事情真相如何只需将魏家女眷带进衙门逐一问话,便知真假!”
“契约还在我家里,大人可让我母亲带来!”
见他这样,其余三个家奴也觉得不值,为了帮他自己都受牢狱之刑,一一检举魏家罪行:“魏二少爷在赌场出千,致使人家破产,还抢了人家媳妇!”
“魏大少爷去外地经商,逼良为娼,致使无辜女子投河自杀!”
“魏二少爷借钱给农夫,还不起便抢人家的地!”
“……”这一系列的罪行是听得人头皮发麻,瞠目结舌。
吴大人在公堂上都傻眼了,今天魏家要完了!
“吴大人?”戚沅提醒他,该抓人了!
魏良运纵然做事沉稳,此刻也被逼疯。“你们,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都在冤枉我们!”
戚沅又接着添油加醋,“大人,我觉得他们身为下人肯定也是受制于魏家的淫威才不得已而犯下大错,念他们检举有功回头是岸,应当从轻发落!”
吴大人这才反应过来,“戚姑娘言之有理,来人,将魏良运也抓起来,听候审讯!”
任他再怎么有钱,犯了事,还是得被抓起来,即使齐尚书在此也是回天乏术。
而回到家的梦娘可谓是烧香拜佛一阵祈求,心中默念着:愿老天有眼,将魏良民抓起来,蹲大牢,最好永远不要出来!
官府的人来抓女眷们去衙门问话时,她便知道出了大事,忙问官差:“官爷,我家二爷犯了什么事了?”
那人轻蔑的一笑:“哼哼,去了你就知道了!”
直到魏夫人和一众女眷,正妻小妾,还有无名分的,魏老爷子的加上两个儿子的,五十多号人去了衙门,街上的百姓都看戏般看着这庞大的队伍。就那小妾的年龄,都分不清是儿子的还是老子的,亏得这魏夫人还献宝似的到处给儿子说媒,谁去了都吃不消。
梦娘刚去魏府没几天,保全着清白,自是知无不言。因为娘亲没了,爹爹体弱多病,养活她和哥哥身子亏空,结果哥哥好赌,总想着一朝翻身。欠下赌债后,她和爹爹束手无策,魏良民要砍哥哥的手,她只有提出卖身为奴。
哥哥不成器,父亲倒在病床上,这才拖到十七岁未出嫁。魏良民也是看上她的皮相,说是为奴实际上将她带回去便想玷污她。
后来也算她走运,那几天碰上月事,魏良民没碰她,后来又因为妾室的争夺,魏良民就把她给忘了,甚至又看上了别的女子。
一群女人一个个单独问话,拿着刑法恐吓她们,让她们说实话。这些姑娘大多都是苦不堪言,得知他们兄弟俩被抓了,这才觉得老天有眼,把事情从头到尾说完了。
写状纸的师爷真是越写越恼火,简直是愤慨难当。
第二日,这种种罪行被查实。吴大人又去觐见了皇上,据戚沅所说,强买强卖的漏税罪行还需要找皇上要答案,这一同办理了,魏家抄家是在所难免。
新上任京兆尹一职,他必须做出成绩,魏家一抄,那可是给陛下献上了无数的财产。
魏家的财产可称得上占据了南皖的半壁江山,这土地从京都到外省,资助了多少寺庙的修建,又养了多少美人,可谓比皇上还逍遥自在。
去找皇上的吴大人,一路上都很激动。
不仅他激动,刘昊天在御书房都没心思看奏折了。昨天下午得知戚沅将魏家拉下水,他都震惊了。还以为卢彦初被抓,魏家的事再很难查了,没想到被这姑娘一锅端了。
戚沅并不知道皇上此刻多么赞赏她,如果是某位王爷的女儿,都想给她加封郡主了。可惜她此时脱离了季府,要不然真的名正言顺了。不过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卢彦初的功劳,要不是他,戚沅也不敢贸然拉魏良民进京兆府。
外面夏公公传来“京兆尹大人求见”的消息,刘昊天立马坐到龙椅上,拿起了奏折。
吴大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见了刘昊天满脸堆笑,“微臣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