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即将临盆,休息不好,刘昊天便没在凤鸾殿打扰她。他扶着额头盯着奏折发呆,军饷发完,官员俸禄一发,今年国库得空。万一再来个天灾人祸,他都没法及时支援。
卢彦初在户部忙碌了一阵子,这才带齐了资料往皇宫走去。他想过很多,即使没有阿沅的事,他依旧会查魏家,这是他职责所在。
到了御书房外,夏公公迎了下来,“卢大人!”
卢彦初笑问,“请公公帮忙通报一声,微臣有要事求见。”
夏公公也露出细密的牙齿含笑恭敬道:“还请卢大人移步御花园的凉亭等候,此刻宋御史正在里面。”
他点点头,不知是否看书太久的原因,眼皮子突然跳了起来。
宋御史跪在刘昊天跟前,老泪纵横,声情并茂,“皇上,老臣膝下无子,唯有一女才情了得,却因情系卢彦初卢大人茶饭不思,割腕自杀,老臣实在是没办法,求陛下怜悯为小女赐婚,老臣愿脱下这顶乌纱帽,散尽家产,以报陛下隆恩大德!”
听他这般动情,还愿倾其所有只为了一纸赐婚,多么的感人肺腑!刘昊天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前阵子他也听到了风声,一代才女被卢彦初无情抛弃,正是为了与戚沅长相厮守。他当时愤慨难当,毕竟当初他问过戚沅二人有没有私情,她们两个皆义正言辞一个说不嫁,一个说不娶。
后来除夕日秦宜和卢彦初的美名传遍大街小巷,人人都说才子佳人一段传奇佳话,连他自己都亲自封赏就为了促成这一对,偏偏卢彦初对秦宜没有私心,最后不了了之。
这对表兄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敢在他面前撒谎?
他想了这么多,差点忽略了秦御史,“秦爱卿快快请起,若为了这段姻缘让秦姑娘背上不孝的骂名,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秦御史虚晃了一下,慢慢站了起来,“老臣别无他法,只为保全小女的名声,前阵子因情绪过激,已经在京都闹了不少的笑话,就是一些来秦家提亲过的公子,也不愿再娶小女了!”
家财这一块刘昊天承认他的确动心了,但是秦御史这些年虽然没有杰出的政绩,也算克己勤免,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把他罢免了吧?
“卢爱卿一向正直清廉,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与令爱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人心不由我,当初太上皇也是亲口承诺,下旨名言要给戚姑娘指婚,此事,朕还得与太上皇商议一下,好好斟酌!”
这意思,既有缓冲的余地,也是看秦御史的表现。如果他真的愿意有所表示,表明决心,或许自己会松口赐婚。
宋御史只得无奈退下,女儿这次是碰上硬茬了,戚沅那丫头也真不好对付啊!
秦御史退下后,又在御花园碰上了卢彦初在凉亭赏荷。
那少年背手而立,笔直如松,谈吐不凡,实乃谦谦君子的作派。在朝廷铁面无私,清正廉明,博古通今,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难怪女儿一往情深。
近些天他都没有亲自找上卢彦初,一来因为女儿丢脸,二来卢彦初比他官位高,他去评理也只能倚老卖老,坏了名声。
两人相见,应当是秦御史先行礼,他却视若无睹,卢彦初也不与他一般见识,既然他已经出来,自个儿就去见皇上了。
听夏公公禀报卢彦初在外面等候时,刘昊天一愣,这两位倒是来得巧了。
“微臣参见皇上!”他双手交叉行揖拜之礼。
“免礼!”
卢彦初抬起头,面色沉静,说明来由。“臣向皇上请示魏家偷减土地赋税,强买强占土地一事,而且魏家还强娶民女,先是设计陷害,后又拿人抵钱,以至于魏家人丁兴旺,后代子孙满堂。更有多数魏家资助修建的寺院,成了魏家分红的手段!”
听到这些,刘昊天面色阴冷,难看到极点。“卢爱卿可有证据?”
卢彦初忙把近日资料上查阅以及实地考察的证据呈上去,不过除了寺院的分红没有明确的证据,只能哪天带人截获魏家人与寺庙勾结的钱财分红才能进一步确认。
刘昊天只看了寥寥几笔,就觉得心情豁然开朗,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不过他身为君王,自不可沾沾自喜将情绪外露,“卢爱卿查到这么多证据,实在功不可没,只待真相浮出水面,杀他个措手不及,才能真正的将魏家抄家流放,你可懂?”
为了不让百姓觉得皇上在敛财,必须要将魏家在百姓中树立的善人形象撕开真面目,如此再将搜集的证据摆出,才好光明正大的抄家。
“微臣领旨!如若皇上没有什么吩咐,微臣先告退了!”
有了魏家这块肥肉,宋家那点家产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刘昊天必然会给他点好处。
“等等!”
卢彦初疑惑的抬起头。
“卢爱卿可知,宋御史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微臣不知!”他与宋御史不相熟,又没政务来往,怎会知晓秦家的事?
“他来求朕给你和秦宜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