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冷哼一声,“莫以为拿了几个钱就能与官斗,还不是靠银两贿赂?我家小姐那么差你们都娶不起,可见你们兄弟二人自身是多么可悲?”
说罢转身离去,“这地契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律法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先来后到,不是看身份看谁有能耐!”
魏老二在后面握着拳头,真想打她。
官差顿时开始纠结了起来,看起来那大婶只是个普通人家的仆妇,没想到是个硬茬。若真是上头有人,他自己的官职都不能保了。
“快给我办了赶紧的,就不能给她们!”魏老二不耐烦催促着。
“这……”他满脸为难,“这事儿您还真不占理,小人不敢擅自做主!”
他盯着官差的眼睛暴怒道:“你莫不是忘了我舅舅是谁?这户部,还有谁比他厉害,能找我茬?”
齐尚书是厉害,他也不是不知,有人撑腰又有家财万贯,以前都给他很多都办妥帖了,把亩数少报,少缴税也少了不少银钱。
官差一想,还是户部尚书厉害,刚刚那位再厉害,这手也伸不到户部尚书身上来吧?
“好好,小的这就给您办!”
崔嬷嬷这回气个半死,回去胭脂雪一顿猛灌茶水,热得头发贴脸汗直流,此刻已是呼气吹着头发丝。
戚沅被冯三全接回来也是一顿牢骚,主仆二人见面,那真是有吐不完的苦水。
戚沅回到铺子,就是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再也不想起来了,她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见崔嬷嬷疲惫不堪,还是耐着性子问:“嬷嬷,今日庄子看的如何?”
崔嬷嬷挽起了袖子,拿着团扇不停的扇风,“我今儿倒是看上了几个庄子,我都去瞧过了,结果下午要交定金的时候,被魏家二公子给截胡了。”
戚沅睁大眼睛,“不会吧?这都能行?”
“人家那一拿就是一叠银票,最后那官差肯定还是给他办了地契。”
戚沅听到这哪里忍受的了,“那魏二公子就是那个首富家的?”
“正是,我当时也想着怎么这节骨眼上横插一杠,肯定是一早盯上我去瞧庄子,又特写等我交钱的时候来截胡!”
“那官差也不能不讲律法乱卖地吧?若是对我上次拒绝他们的事怀恨在心,就说得通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但我觉得魏家能做到京都首富的位置,在朝中肯定有人暗中帮衬,要不然怎么会明目张胆抢人家地?”
“管地契的就只有户部了,要不然我让彦初表哥帮我查查?”
崔嬷嬷瞬时睁大了眼睛,“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不仅要帮你查查,哪儿地段好可以让他帮忙张罗一下,他们户部心里肯定有数!”
“也是,总好比我们像无头苍蝇一个个的找。”
这事算是解决了一半,但是她心里对白日的事耿耿于怀。
那个秦宜不知从哪儿知道前两天请假去游护城河的事,还跑到夫子跟前告一状,意思就说她目无纪律,随意请假,竟然为了去玩不上学堂,根本不配待在甲等学堂。
这李循歌上任去了,就没再来甲等学堂,倒是换来了个今年新科进士,对秦宜那是一个刮目相看,围着她转,身为一个夫子简直被牵着鼻子走,恨不能马上去秦家提亲,对她说的不仅深信不疑,而且言出必行。
戚沅不禁怀疑,是不是有点才华的女子都受才子欢迎?那彦初表哥也一样喜欢她这样的吗?
戚沅一早去背了前两天漏掉的文章,又被这新来的夫子一顿考察注解,结果愣是没难倒她。
秦宜一看,这戚沅还有两把刷子,故此到夫子跟前一提:“哎呀夫子,我听说戚沅前阵子请假去游玩了,这实在是太不把学习当回事了,还说考科举呢,这下子看皇上免了贡士之名,便肆无忌惮的懈怠学业,贪图玩乐。”
鲁夫子一众老夫子最是看重学生的态度,果然也觉得她是心口不一的人,估计当时也就嘴上说说,图一时新鲜。虽然有田夫子引荐,确实有些基础,但不代表她就能为所欲为,编造理由去玩呀。
戚沅即刻被讨论了甲等学堂的去留,又是质疑她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最后决定以一次考卷定去留,又罚她抄书一百次,从上午到下午都是站着听课的,所以戚沅一回来就腿软了。
这个秦宜,还说什么公平竞争,净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白天虽然玩乐了,这两天的课也没落下,怎么还要罚她?
当晚戚沅就挑灯夜战准备抄书,抄的还是没学的,就当是为背书做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