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正为自己压了戚沅一头而开心,不料齐夫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失魂落魄。
“戚姑娘竟然带了卢大人的书来,我想应当不需要夫子们的讲解,即可自行体会吧?”齐夫子看到书本上写着“卢彦初”三个字时,整个人为之一振。
秦宜握紧了拳头,就因为他们是表兄妹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来往,连书籍都借给她吗?自己那么努力,才与他有了共同的话题,只有自己才配得上他的才华,他的儒雅!
戚沅只得惊慌失措的解释,“我与卢大人家是亲戚,平时会借阅他的书,昨晚上不小心拿出来,他的书封面尚新,导致早上出门带错了书本,并非有意为之!”
对于她这种解释,齐夫子却没再怀疑,毕竟读书人的书比黄金还珍贵,怎会轻易送人?
其余人却都是羡慕她有卢彦初的书,若是自己所得,一定会视若珍宝,睡觉都抱着它。
秦宜见她那样子,分明就是得意,越想越气,一支毛笔差点让她给折断了,直到齐夫子看向她,才发觉自己失态。
等卢彦初回来,立马让父亲去提亲,她就不信他能拒绝。
一本书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以后他的一切都会属于她。
下学后,戚沅照旧去了胭脂雪。
今日生意依旧红火,听说金玉良缘和百花楼的姑娘来了好几个,花魁娘子都过来了,戚沅顿时想起了宫笙怀,上次跟他提过,会不会是他介绍的?
刘秉岁来的时候,戚沅是万万没想到的,明天休沐,他们回京都了,不过一个大男人来买胭脂有些不合适吧?
“刘秉岁,你怎么有空来玩?”戚沅毫不客气,毕竟知道他的性格。
“你这生意这么红火,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男子学院就没一个在做生意的!”
“见笑见笑,为生活所迫,我要是成天在家里坐着等发钱,我还做什么生意,肯定安安静静读书。”
刘秉岁得意一笑,“那是,小爷我………有的是钱。”
“最近学业有没有长进,是不是又在书院欺负新人了?”戚沅如一副长辈模样般询问。
刘秉岁没给她一个好脸色,边看着胭脂边回她:“去了女子书院还想管着我啊,放心吧,我改邪归正了,我以后,一定会超越你的!”
见他士气高涨,越战越勇,戚沅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点点头,甚是欣慰。
“看来,我使一个人改邪归正了,将来考取功名,可得让明郡王请客了!”
“哈哈哈……这胭脂给我娘挑两个合适的吧。”
戚沅拿了两个颜色不太亮的,对他说:“拿去吧,第一次来就不收你银钱,记得回去让你娘帮忙介绍夫人小姐过来就成!”
刘秉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还真是天生会做生意啊!行,今日我就占你一点便宜了。”
又与他寒暄几句,刘秉岁便喜滋滋拿着胭脂走了,戚沅感叹他的变化如此之大,虽然上学不当回事,说话却是算数的。
——西宁
“驾~”一匹棕马正在泥泞的道路上飞驰着,若不是近日阴雨连绵,风袅袅早就到了西宁省府。
她带着斗笠,披着蓑衣,脸上是雨水与汗水,她这一个月来风餐露宿,日夜兼程,换了好几匹马。一来担心村子里的百姓,二来怕打草惊蛇让山洞的人发觉异常后,给静亲王通风报信。
一辆藏青色的马车迎面而来,两个仆人抓着缰绳奋力的赶路,风袅袅与他们擦肩而过,耳间犹有女子呜咽之声,但是她急着赶路,来不及细想。
才走出没多远,马车在雨中侧翻,下意识的往回看去,一位姑娘被绑得严严实实的摔出窗口,嘴巴被白布塞住了。
两个仆人慌慌张张的将她拉出来,扶好马车,女子躺在淤泥中被大雨冲刷。若是自家人用不着这般捆绑,不再考虑,风袅袅将马调头。
两个仆人才刚将马车扶好,看着风袅袅回来,就当没看见般赶紧将女子抓起来要塞进车里。
只有头部可以转动的女子,绝望又无助的眼神看着风袅袅,她最终还是动摇了。“你们为何将这姑娘绑起来?”
两位仆人不屑的看着她:“别多管闲事,她有病,我们才将她绑了,雨天路滑,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那女主奋力摇头,嘴巴发不出清楚的字,却能知道是哀求。
她飞身下马,欲与二人交手,两个仆人也有些拳脚,不过尔尔。
二人被打倒在地,风袅袅拔了那姑娘的白布,“姑娘请救救我,他们是钱知府家的随从,要抓我给知府家的小儿子,毁我清白,我不从,她们绑了我。”
风袅袅点点头,两位仆人又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来,“臭娘们,咱俩一起上,不知死活!”
话倒是说得漂亮,没两下再也爬不起来了,风袅袅将女子松了绑,又将她拉到自己的马上,那姑娘坐在高头大马上一阵心慌。
“我送你回去!”风袅袅道。
那女子却摇摇头,“姑娘还行行好带我去新来的宁亲王府,请他为我做主,这知府家的儿子都不知害了多少姑娘。”
反正自己也去找他的,也算做个顺水人情,“好,我本来也是去找宁亲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