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锦慧托人传来消息,戚沅及笄那日怕是来不了了,她被皇上禁了足。送来了一套精致的饰品作为及笄礼,并且还在镯子上刻了戚沅的名字。
戚沅特别感动,这是筹谋已久的礼物。而她昨天在自己身边,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的伤心,也在一步步扩大。
及笄日,本应父母在场,父亲远赴前川,亲娘疯癫,母亲挺着大肚不便参加此礼,最后是她最反感的姜氏为她戴簪。
戚沅早起沐浴更衣,待宾客前来行礼作揖,姜氏替她戴上桃木簪,听着祝词向各位长辈再行礼。
符家来了符湘和符夫人,长孙夫人为赞者而来,邹玉雪和卢彦初,钟曦和刘夫人……都是观礼的,今天来的宾客都是撑排场的,礼物更是数不胜数,皇后娘娘还备了礼送来,可见季家在京都有多大的脸面。
其余没到场却送了礼的还有刑部尚书家的,吏部尚书以及宫国公家的。季汉卿虽然不在京都,这同僚之谊还是得表示表示。
几番周折,更衣戴簪钗陆续行礼,这才忙碌的结束了礼仪。
回了迎春园,雪舟便送来了一个木盒,里面放着的正是她的披风,熏了松柏的香味,整齐的叠在那。稍作猜测,就知道是彦初表哥了。
“卢公子还真是有心了,将小姐的披风带了回来!”
戚沅的心顿时七上八下,都已经放弃对他的想法,偏偏在这时又唤醒了心中发了芽的种子,一阵悸动。
“你同少爷说一声,让他请卢公子去他院里坐会!”
雪舟点点头,知道小姐这是想见他了。不禁为戚沅感到高兴。这说明什么?说明卢公子为小姐上了心。
戚沅着了青色的裙子,以最朴素的姿态在季少鸿院子里踱步等着。
卢彦初二人一到,雪舟就把院门一关,季少鸿去了里屋,戚沅敞开门,二人坐在外间说话。
她的心有些忐忑,却装作平静答谢:“彦初表哥,谢谢你将我的披风送还!”
卢彦初露出了两排细密的牙齿,笑得像冰雪融化般,流淌在她心中荡起了涟漪。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簪盒,“恭喜阿沅及笄。”
他没有带表妹二字,戚沅都有些不适应。戚沅从没奢望他会赠送自己礼物,打开来看,竟然是贝壳用穿的耳坠,小巧精致,不华丽却很清新特别。
“这个……好漂亮!”戚沅赞叹这新奇的构思。
“表妹喜欢就好,当初说今日会来赔罪,一时之间不知道备什么礼物好,这是西宁的姑娘喜欢戴的饰品,我就亲手做了一对耳坠。”
听见是他亲手做的,戚沅激动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不过一想到今日及笄他只是给自己面子,昨日还与秦姑娘成为一段佳谈,才又将一颗心按回原来的位置。
“彦初表哥有心了,这耳坠我很喜欢。”
卢彦初又解释:“我见你那日走得急定是忘记拿披风了,上面的蒲苇可是阿沅的信仰,而白鹭更是你向往的自由,这么重要的东西弃之不顾,是否太可惜了?”
他说得缓慢,戚沅内心满是感动,他一直都是理解自己的!
“由于披风弄脏了,我便想着等洗干净晒好找个机会还回去,昨日没来得及与你细说。”
一提到昨日,戚沅就惭愧,“亏得你这么细心,真是感激不尽。昨日是我不自量力,让你见笑了,家妹那时在楼上等着,不得多做逗留,所以就先行离去了。”
她当时说得那样恳切,卢彦初还以为她当真不会难受,没想到她背地里将委屈发泄了,顿时一阵心疼。
“阿沅的诗用词生硬,但是表达的情感一眼就能看出来。日后夫子教会了,定会多多改善的,你抱着赤诚之心学习,定不负所望的!”
戚沅也是这么认为,但是要写到他那种程度可不容易。
“昨日听说表哥得了魁首,还有皇上亲笔题字赏赐,真是可喜可贺,那秦姑娘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与表哥真像一对璧人!”她微微笑着,心却紧巴巴的。
卢彦初止住笑,不喜欢她这样的说辞:“我当时也想随白兄一走了之,可是我做事喜欢从一而终,若是中途放弃心里会觉得什么事没做完似的,无法安静,所以就写到了最后,前三都有赏赐的,并非只有我二人。”
他也不知为何解释得这么清楚,怕她误会心里不舒服。
听他这般解释,戚沅心里虽然好受,但是外界吹捧她们一对,仍旧留着疙瘩,只得感叹:“表哥对待学习的态度总是这么认真!”
渐渐的她也改了称呼,可能这样看起来更像亲戚关系吧!
他们谈完季少鸿就出来了,她们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戚沅走后,他们二人不知说了什么,但是她又平静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