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小雪,下得又急又密,雪花在空中打着旋飘进门口,雪舟忙去把房门关上。
戚沅同邹玉雪在室内看着绣品,字画,古玩……
邹玉雪看着一把黑色折扇,咋看平平无奇,近看却不是纸质的,以双面绣法描绘的景色,一面石中玉竹,一面骏马奔驰。
“你祖母的双面绣法很是奇特,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传承了下来!”
邹玉莹送给她的手帕也有一条是双面绣的,她在信中问过是否是她亲自绣的,后来才知道是出自戚沅之手。
这也是戚沅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若不是祖母言传身教,不让我吃饭也要调教我的性子,恐怕我这会连朵花都绣不出来!”
“看来你小时候还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小调皮!”
戚沅点点头,“那可不,就指着祖母天天气呼呼的拿戒尺打了,最后越长越大才老实了,可惜现在想让她打都挨不到一顿揍了!”
邹玉雪安慰她:“人嘛,总是有生老病死,她依然活在你心中就行!”
这时敲门声响起,雪舟刚开门风雪就冲了进来,戚沅缩了缩脖子跑到门口,“崔嬷嬷,怎么了?”
崔嬷嬷看着邹玉雪笑称:“卢家公子到了,刚刚先去老王爷那边了,厨房这菜已经上了一半了,夫人交代说——让您去请老王爷和老王妃吃过饭再聊。”
季从修不仅没有怪罪卢彦初的迟到,相反见他一表人才,谈吐不凡和不急不躁的性子,更是感叹后生可畏!
“那窦国公也算长寿又位高者,他肯为你亲自上门,必定不会徒劳无功,你答应他们家了?”
卢彦初摇摇头,“晚辈已在圣前许诺,岂敢毁诺。再者我出身不好,官位不高,婉拒了他,他也并未生气,只说孙女还小,依旧可以等我。”
季从修摸了摸下巴,“果然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啊,不过在官场上可得小心了,遭人妒忌也会是一大患!”
卢彦初点头会意,还未等他说话,戚沅就开始敲门了。
“祖父,母亲传午膳了!”
季从修听到声音,忙吆喝着,“走走走,吃过午饭再说!”
卢彦初开了门,戚沅退到一边等待,互相见过礼,等待着季从修先走,戚沅走在最后。
外面下着雪,他在回廊里赏着雪景,戚沅时不时哈口气搓着手,又装作无意间瞥了前面一眼,只苦笑自己改变不了过去!
因着是表亲关系才得他的帮助,除去这层关系,他根本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吧?
卢彦初回头看一下,戚沅低着头掉在后面挺远,于是停下来等她,结果某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想象着怎么样的女子才是他的最佳择偶标准!
直到看见一双鞋,她猛地抬起头,那人笑看着她,“要好好看路哦,不然一会撞到柱子上了!”
戚沅尴尬的报以微笑的点点头,“没想到最后你还是来了呀!”
“临时有事实在是失礼,等年初你及笄的时候,我定来赔罪!”
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年初的时候及笄,“那彦初表哥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她有所期待的看着他。
“男子生辰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快些走吧,一会她们该久等了!”
戚沅承认自己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不配知道他的生辰?还是只能别人与他合八字的时候才能说?
她还没开口问今日之事,若是认真了显得自己轻浮,对别人的亲事追根究底,别人凭什么告诉你呢?
她在心中默念着:就维持着这种亲戚关系,各自奔赴前程就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井水不犯河水。
吃饭的时候,戚沅特意找了个离他远的位置,若是长辈们开什么玩笑,就叫他为难了。
絮柔小声问戚沅,“姐姐,你怎么不和姨母坐一块?”
“让母亲陪她们坐一块吧,我不会搭话!”
絮柔:“……”
你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不会搭话能把皇上气得关你进天牢?
这边季少鸿也纳闷,为何她要坐在絮柔和自己中间?
季少鸿虚心问卢彦初,“卢哥哥读了几年书,这么年轻就考上状元了?我还没上过考场就开始紧张了!”
“我从四岁开始读书,十三岁下考场,万事皆不易,持之以恒方能有所领悟,结果并不是初衷,而这过程更令人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