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日,戚沅与季少鸿在学院已经开始练习骑马。
昨天傍晚小雪侵袭,雪粒子砸掉了几片冬梅瓣子,雪花才与学院后的山丘上的山茶花拥吻片刻,便似无人问津过,化作一滴清露风化。温酒煮茶的文人们,在阁楼上刚酝酿出几个词汇,没来得及描述初雪降临的喜悦,失望的匆匆折了一枝梅别在腰间,赶着去暖屋里烤火了。
今日躲在云朵后的太阳,迟迟不见现身。马场上的草垛下躺了几个家伙等着晒太阳。
郑河年长戚沅三岁,对骑马已是轻车熟路,得姐姐叮嘱在学院多照应一下季家姐弟。姐弟俩已经能自行牵着缰绳转圈,却不敢加速飞驰,郑河也是很有耐心对戚沅说:“戚姑娘,你骑马前最好挑温顺一点的马匹,先与它沟通一下,以便驾驭。”
戚沅点点头,“马厩里的马奴也同我说过了,我和少鸿挑了半天呢!”
郑河点点头,这才自己挑了匹马与姐弟二人齐头并进,季少鸿又问:“怎么样才能跑快点呢?”
郑河又耐心解释,“首先你要坐稳,身体端正,腿不要夹紧马腹,全身放松,随着马蹄的摆动跟着摆动,缰绳别拉太紧,不然马的头没法转弯,马场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你说一次‘驾’它就能跑起来!”
这边姐弟俩才刚听明白,把身体放松摆端正了,像他说的那般走两圈再试着加速。
有人太闲了就想找点事做,老静亲王的孙子刘秉岁为头的公子哥们,见不着太阳也跑来凑热闹,时不时骑着马与戚沅擦肩而过。
郑河担心她会被吓得掉下来,于是让她先停下来不要再学了。又对着刘秉岁道:“世子爷若是无聊,不妨我们去那边打马球,她们两个还不会骑马,您这样会吓着他们落马受伤的!”
刘秉岁看了眼戚沅,又看了眼郑河,“你小子喜欢她就直说,让我怜香惜玉,也要看看她是什么姿色!”
虽然他是皇室贵胄,也没必要如此嚣张跋扈。
戚沅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世子爷长得也不像什么翩翩公子,谁稀罕让你怜香惜玉!”
刘秉岁第一次见有个人跟他对着干,来劲了,这书院还没几个人有他尊贵。“哟呵,你倒是个硬骨头,别说我欺负女人,要不咱俩比一比!”
戚沅没好气道:“我凭什么要跟你比,你好大的面子,你说比就比!”
“你……你这臭婊子,跟几个男人不清不楚……”
“啪!”
整个马场都安静了,戚沅对着他就是一巴掌。
刘秉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恼怒的扬起手,季少鸿和郑河手疾眼快挡在戚沅前面,给他拦住了。季少鸿愤懑不平道:“亏你一个读书人,出口成脏!”
郑河斯文的脸也皱在一起,“世子爷有些过分了!”
“你别以为你爹是右相,你姐是皇后你就护得了她!”
戚沅嫌弃般在马腹上擦了擦手,“世子爷好大的口气,明郡王一生走南闯北为皇室分忧,不是任你在书院撒泼当保护伞的,我们季府做事光明磊落,还怕你从中作梗?”
“好!我就看你能不能继续呆在书院!”
他怒气冲冲的走了,估计去想办法让人将戚沅从白鹿书院踢走。
戚沅也是被气得发抖,有些人吃饱了撑的喜欢找事,自以为一手遮天!皇上让她进书院,谁敢将她除名?
下午上完课明天又是休沐的日子,季少鸿和戚沅选择骑马回家,尝试一下,但是戚沅怕在街上撞到人,还是由郑河怕送她俩。
郑河还怕她担心刘秉岁会对她不利,安慰道:“你们先别担心,皇上不会盲目就惩罚你的!”
戚沅点点头,这世道真对她不公平,有人眼红她陷害她,有人恶意诋毁,还有人纯粹为了整她……
“我没事的,我回去跟我父亲说说,明日若是明郡王在皇上面前参我,让我爹将事情说明就好了!”
郑河摇摇头,“你俩各执一词圣上不好裁断,我还是连夜面圣吧,反正我也许久没见过我姐姐了!”
戚沅感激的抱拳,“真是太谢谢你了,一直以来都在书院得到你的帮助,我们姐弟俩真是感激不尽!”
“姐姐知道你在学院学习不易,特让我相助,也是想让戚姑娘到时候实现科举制度,为天下女子谋一个出路吧!”
“皇后娘娘的良苦用心,真是天下女子之福,只是她在深宫,无召我也进不去,不知她身体如何!”
郑河笑道:“等我今日去了皇宫不就知道了,后日回书院我同你说!”
戚沅点点头,幸好还有这个弟弟在外。
不过上次右相大人说的爱妾……她有点不好意思问出口。
“郑公子,请问您父亲有几位妾室?”
郑河想了想,“如果通房不算的话,应该是两位吧。怎么了?”
果不其然,并非是杜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