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忙活了一阵,赶紧换了衣服梳了妆,这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今日的戚沅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端庄优美,只因屁股上的疼痛刺激着她,稍微大幅度都站不稳。
与戚沅去白府那日不同,白夫人见她迈着款款玉步而来,略施粉黛清新脱俗,比起那日更婉约可人。
她里面塞了厚厚一层棉衣,这才套了条及踝柳绿色长裙,往椅子上一坐,再也不想起来了!
符明珠与白夫人二人坐在塌上品茶,戚沅则坐在下面聆听,丫鬟们在下面煮着茶水,絮柔半年期限到了,也同戚沅在一旁坐着。
“原本戚姑娘来白府送过厚礼,我就想来季府拜谢,听说季夫人身怀六甲,又不好叨扰。如今冬天到了,都不必出门了,这才敢贸然前来。”
符明珠知道她是个会搭话的人,慧心妙舌,句句都是替季府她们着想。且季府那段时间人人避之不及,不来也情有可原。
“都怪我这身子待不了客,连娘家人都很少来,白夫人这般体谅,何来贸然之说,我们季府扫榻相迎都来不及!”
白夫人又看着戚沅,“我家崇铭与戚姑娘乃同乡,在犬子高中之前两家也是至交,后来戚家二老仙逝,没想到孙女长这么大了。上次在府中见了甚是欢喜,想来讨个脸熟,多多往来,只要季夫人不嫌弃我们出身贫寒就好!”
戚沅忙接话,“他乡遇故知是该互相照顾,我母亲在京都有名的好说话,从不傲世轻物,像白夫人这般通情达理的人,定然会以礼相待!”
符明珠见她自卖自夸,红着脸道:“这丫头一向口直心快不害臊,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白夫人也热络的笑着,“我就是喜欢这性格,才想着两家多多来往,并非是为了与季大人攀关系,我这个人说话也是敞开天窗从不打含糊。我们有自知之明,只是看犬子与戚姑娘说得上几句话,才冒昧问两句私下话!”
至于私下什么话,刚刚她俩都说了。
符明珠不想此刻就逼着戚沅给她答案,要是戚沅无意明面上就不好看了,只给了个说法:“戚沅这孩子也不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家还有舅舅舅母在,她的事一向是她自己做主,我顺便说两嘴,况且年初才到及笄,她又进了书院,一时半会怕是不会考虑婚姻大事!”
她没有明确拒绝,只说了缘由,也算给了白夫人台阶,自己也留了后路。
戚沅直截了当的劝着白夫人,“白夫人对我青睐有加,戚沅何其有幸!只是您可能对白大人有些误会,他是对我避之不及,不愿与我过多交流,而我也只是私下找白大人帮点忙,不为风花雪月。”
白夫人这下傻了眼,两个孩子她是怎么看怎么登对啊,虽然她的出身不及公主,可是以后嫁给她们家,至少不用看媳妇的脸色行事啊,这可怎么办啊!
她满脸愁容,只讪讪笑了笑,“竟是我眼拙了,一厢情愿乱点鸳鸯谱,不过你如今只要没定亲,我家崇铭还是有机会的!”
戚沅瞧她这样子,那么优秀的儿子还怕娶不上媳妇似的。
“白夫人莫要担忧,像白大人那么优秀又才貌双全的人,整个京都可是无与伦比的,况且京都贵女那么多,何不把目光放长远一点,先问过白大人的喜好再做决定?”
思来想去,果真是自己太匆忙了。白夫人意兴阑珊道:“是我见识短浅,想早点把事定下,唉~不说这些了,今儿个初次拜访,怎么也得先熟悉熟悉季府是不是?”
符明珠陪笑道:“这还不简单,让阿沅陪你四处走走,还有絮柔也是个乖孩子,她俩姐妹一静一动,正好给你解闷,请恕我怠慢了!”
幸好这白夫人是个看得开的人,换了别人还不得闹脸子走人。这亲事本就是两家的事,一头挑子一头热,再急也白搭!
“今日季夫人亲自接待我已经是给我天大的颜面了,两个孩子如花般的年纪,看着就惹人爱!”
戚沅也忙拍马屁,“白夫人彼此彼此喽,没有您这般花容月貌,怎么生得了那么俊的探花郎。”
絮柔一直不敢说话,怕说错了,现在她们领着白夫人出去,也忍不住奉承一句:“絮柔在京都十年,至今未见过比夫人还要美的人!”
白夫人摸着自己的脸,笑得花枝招展,“是吗?”
戚沅附和道:“那可不,前朝的贵妃娘娘才可相媲美!”虽然话语中有奉承,倒也是实话。
这能与贵妃娘娘相提并论,可不是莫大的荣耀?
二人扶着白夫人缓慢的观赏着雕梁画栋,水榭凉亭,漫天的红枫叶飘落在后院,万嬷嬷刻意不让人打扫,乃是一大美景!
白夫人不由得感叹,“到底是皇亲国戚,家底雄厚,香火鼎盛,这府邸又大又美!”
絮柔又变回以前那般羞涩,不过被戚沅教着多说些漂亮话,也让人掌掌眼。“季府也有以前的祖宅,都是祖辈们一步步打拼而来,我们后辈是享福了,像白夫人家才刚刚开始做官,以后等白大人加官进爵,亦可随心所欲添砖加瓦,自己付出所得,一定住得更舒心!”
没想到才十岁的孩子就这般能说会道,胸有丘壑,以后一定是和戚沅一样心思玲珑之人。
毕竟她是御前红人,连皇上都拗不过她,自然是冰雪聪明又胆识过人的!
“季家姑娘果真没一个普通的!”她由衷的赞叹。
二人带着她将院子逛得差不多,戚沅一边介绍一边说笑,将白夫人逗得合不拢嘴。
白崇铭才回到家,听说白夫人去季府打听戚沅的婚事,试图将他二人撮合,眼一黑,差点要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