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慧,你干嘛呢?”刘淮安走了过去。
刘锦慧扭过头看他,失落道:“皇兄,你来陪我啦!”
“我接你出宫,给我指点一下府里的装扮,再过半个月,就是重阳节了。”
她依旧没精打采,“母妃不在,宫里没人陪我解闷,就连戚沅都被皇兄抓起来了,我想看都看不见!”
刘淮安理了理她头上停落的花蕊,“那你也不能拿花出气啊,你看树都秃了!”
“昨夜宫里出事,曲美人的惨叫声我还心有余悸,这皇宫,真是既美丽又萧瑟,它富丽堂皇,却少了人情味,只有算计与争夺,没有几个人真心相对!”
“那是皇兄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毕竟这罪名太大,皇兄没有将其族人流放,已经格外开恩了!”
“那皇兄为什么不给戚沅开恩,我觉得没错啊,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多是非,如果只有一位皇后,哪来这么多丑事,纷争……所幸父皇心系母妃,畅游九州去了。”
刘淮安低下头,“我府中的美人尽数驱赶出去了,反正都还是清清白白的,还能找个正经人嫁了,至于以后,就与我无关了!”
讲到此处,刘锦慧是特别佩服他的。为了一个人,甘愿等了十年,看似多情的人却深情。
长孙姑娘真是好福气,嫁给他皇兄,后庭无忧。
马车缓缓出宫门,伴着倾泻在城楼的日光,往那弥漫着香味的街道驶去,早晨的食物最有食欲了。
柳嫣然孑然一身,将她身上那块肉,狠心送给了一个富贵人家。她没能力养,只得让他过得更富裕。
大街上她依旧穿得很朴素,心已变得麻木,刘锦慧的车从她身旁走过,她艳羡的看了眼那般花团锦簇,装饰华丽的马车。
她心中的仇恨,已然为自己辟了另一条路。
除了仇恨,还有她对命运的不甘。一朵娇艳的花被风雨摧残后,依然散发着本质的余香。
右相府的门口,她蹲守了半天,羞涩的出现在郑河的眼前,“这位公子,请问府上是否有位郑姑娘,宅院在城南处?”
郑河知道姐姐的宅院所在,看了眼来人,清新可人,面若桃花,只抬眸一个眼神,便风情万种。
他一介书生,不近女色,却为之震撼。
“是有一位,正是在下的姐姐,她现居后位,六宫之主,并不在府上!”
这句话听罢,柳嫣然都忍不住抖三抖。于是假意扮起了柔弱,“果然姑娘是个有福气之人,善有善报。我曾经得姑娘相助,渡过难关,特来还她银两的!”
郑河为难道:“我正要出门去书院,您先府里进吧,我让我另一位姐姐招待你!”
柳嫣然点点头,郑河同小厮说了声,让他带柳嫣然进府,自己便出去了。
小厮将她一路引至客厅,路上正碰上右相郑英明,他年近四十依旧风流倜傥,以为柳嫣然是新来的仆人。
小厮叫了声老爷后,柳嫣然怯弱的抬头看了一眼,“老爷!”她也弯腰行礼。
郑英明被她惊鸿一瞥震撼,又问了小厮,她是做什么的。
小厮将刚刚的事同郑英明说了,郑英明点点头,“你先去吧,我来接待!”
没想到一进府就遇上了,小厮走后,郑英明的眼光就没离开过柳嫣然,“姑娘何方人士?”
“此处人多眼杂,可否寻一僻静处再与老爷细谈?”
郑英明点点头,将柳嫣然带至自己书房,春风满面的问,“这位姑娘难道不知道,我大女儿已经做了皇后?”
柳嫣然似乎被吓到般张大了嘴巴,又拿着帕子半遮面,“那老爷您是……”
“右相!”他得意介绍自己。
柳嫣然颇为不好意思,跪下就要行礼,郑英明忙扶起她,一股女儿香震慑心扉,郑英明身心荡漾。
“没想到右相大人这么年轻!”她感叹一番,像是春风满面的小姑娘。
随后又将自己的身世说出,因为不说也能查到。“小女子从前也是家人子,被家母和嫡姐驱逐出府,又被卖到凤阙楼,做了一阵花魁娘子,后来出门遭遇强盗,这才刚逃出来,身无分文时遇上了皇后娘娘,她怜我孤儿寡母,又给了银子和府邸供我谋生,真是我的大恩人!”
听闻她有个孩子,郑英明脸上笑容凝固,“那……你和那土匪成婚了?”
她眼中布满泪花,梨花一枝春带雨。
郑英明一时挪不开眼,“被他强占后有了身孕,他出城门时我儿才一个多月,我为了自保呼喊城守卫帮忙,这才逃出虎穴,遇上皇后娘娘,后来儿子被一个富人看中,说拿去收养,我无力抚养,便忍痛割爱了,这有了银两,赶紧将郑……额皇后娘娘的银钱还回来。”
郑英明见她这模样,真是看不出来怀过孩子,一时有些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