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那般冰雪聪明,何须我相助,不过我会多加来往的,你府上有个人是个祸端,恐怕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卢彦初不由吃惊,“阿沅妹妹初次到我府上,会识人面相?”
戚沅摇摇头,差点被他的话逗笑了。
“我哪来这等玄门秘术,只不过知道她的由来,她便是柳嫣然!”
这下他更听不懂了,“我见她时于荒山野岭采蘑菇以糊口,她自诉逃难至此,丈夫不幸身亡,我怜其孤儿寡母,朝不虑夕,便让母亲分配了差事,也算助她渡过难关!”
戚沅不由得好笑,“那可能是你们宅心仁厚比较容易相信人,她可不是什么善茬,凤阙楼头牌花魁,专做抢男人的事,对下人非打即骂,做事不计后果,我也曾遭毒手险些毁容,后来她莫名失踪,都不知道打哪儿来的!”
怪不得此人身在泥沼仍旧难掩绝色容颜,卢彦初不知将此等人物引回家。
不过……他似乎漏了一点。
“阿沅妹妹怎么知道她在凤阙楼的事,还被她打过?”
戚沅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我被人卖到奴坊后,被凤阙楼另一个花魁娘子买了去,所以对她这么了解,即使她现在处境艰难,你们也不可信她!”
不知戚沅待过凤阙楼,卢彦初有些懊悔问出这些话。
“阿沅妹妹真是命途多舛!”
戚沅一笑而过,与他一同去前厅用饭。
期间邹玉雪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你表哥这些天要去伐州了,你没事便多来陪陪我这老婆子!”
“阿沅当然会来看望姨母,只不过家中大小事务繁忙,若是怠慢了,姨母可别见怪!”
“好好,阿沅都能独当一面了,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戚沅谦虚答:“都是我母亲教得好。”
短短时间内让季家对她如此器重,自有他们一番道理。长大了,也稳重了。
戚沅回家又带了好些鱼干,腌鱼。海鲜不好保存,还是她们初来京都的时候带的,她炸好放在油里泡着,真真是一股腊鱼的香味。
此时戚沅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卢家信了她的话将柳嫣然赶出府去,又给了十两银子让她自己安生。
柳嫣然在卢家门口徘徊不定,又气又恨,她没想到戚沅与她们是远房亲戚,将她的过去全抖了出来。
她发誓,若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必定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次日,灰蒙蒙的天空弥漫着一丝雾气,黑云压城燕归巢,护城河上氤氲叆叇,一辆马车和两百名精锐整装待发!
一个书童模样的人跑来,不停的喊着:“大人!大人!”
卢彦初在车内探出头,“容笛,这是怎么了?”
容笛大口的呼吸,胸膛起伏,一会才缓过气来。“宫里……宫里来人了,皇上召见!”
这个时候,皇上怎么会召见他?
“可有说是什么事?”
他摇摇头,“皇上说了,让他们先行一步,你先去宫里!”
白崇铭和林旭平纷纷给他安慰的眼神,“去吧,伐州的事有我们呢,你坐船很快就到了!”
卢彦初点点头,又回府坐马车去宫里。
金銮殿里,戚沅又一次被宣进宫,还不许皇后旁听。
刘昊天一身明黄色龙袍端坐龙椅,俯视着戚沅,却又不发一言。把玩着左右手上的扳指,剑眉入鬓,凤眼生威。
果然长得好看的大多在皇家,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与生俱来,戚沅想抬头问话又不敢问,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见熟悉的声音,戚沅莫名的紧张,皇上到底是有什么事非要同时召见他们两个?
彦初表哥不是要去伐州吗,怎么又来宫里?
刘昊天也没叫他平身,戚沅心中顿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