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点点头,又提起画屏,“我和画屏成亲了,她现在也有身孕了,你们主仆需要见见吗?”
“你和画屏成婚了?”
虎子点点头,“我现在在右相府做护院,已经不在凤阙楼了,画屏也在京都,只是离这里有些远。”
想到隔壁的书生,她拒绝了虎子的好意。“不了,我还得回家照顾孩子呢,而且我现在这样子,实在没脸见人!”
虎子也不勉强,只说了句“保重!”
当初画屏那样急切的找她,现在也只能瞒着她了。
季汉卿得知戚沅处理书肆一事,觉得她的心思有些细腻得过头了,这种事破财免灾也无不可,何必砸了招牌与人对峙公堂。
戚沅则持不一样的态度,“爹,如果事情不弄清楚缘由便赔钱,只为省事,以后会有很多人效仿,以至律法于何地?”
提到律法他自己倒有些惭愧,季汉卿身为吏部侍郎,本应依法处置却想破财免灾,尽快了结此事。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这样做,就算最后不用赔银子,这口碑也会下来呀!”
“京兆尹大人最是公正,相信他不会胡乱断案的,这事本就与我们无关。”
季汉卿点头应“好”,又带了一本账本出去看。被戚沅看见,他心虚道:“我来过过目,见识女儿的本事。”
戚沅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分明是怕自己有误好指点一二。
因为长孙莺蕊重阳节的婚事,长孙府就不再授课了,戚沅也就去了半个月,没学到什么却结识了两个仇敌。秦晴那姑娘看起来性子懦弱,却敢同蒋玟思一起排斥她,原来人真的不可貌相。
蒋通判离家前蒋玟思特别嘱咐:现在季家是戚沅主事,我被戚沅三番五次的欺负,爹爹一定得打压季家,出一口恶气。
于是仵作和他一起前往白家时,他便拿了一个钱包。“江仵作,还请将行个方便!”
这个仵作最好收买,那些颠倒黑白的事干过不少,只是长孙南鹤不曾察觉。
江仵作摸了摸钱袋,这分量可不少,满脸堆笑:“难道蒋通判与那季家交好,想让我说出别的死因来?”
“不不不……您误会了”,蒋通判笑道:“我正是要她是摔死的,好让大家知道季家大小姐是什么样的狠角色,连一点小钱都不肯出,死者为大都不懂,还嚣张跋扈!”
江仵作一笑,“哦……下官懂了,蒋通判是想给季家扣上为官不仁的帽子。哎呀,这个季家也是失策,养个义女是个愣头青,不懂人情世故,闹上公堂真难看!”
“哼,她在学堂还与不少贵女闹过脸子,一个低贱的村妇,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在京都叫嚣,别说是本官,就是好些个夫人小姐都唾弃她不自爱。勾搭皇子不成反咬一口,年纪不大,城府深得很呐!”
江仵作可不管这些夫人小姐的事,只管挣银钱。反正给季家扣上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帽子,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还有银子拿,何乐而不为呢?
两个人来到季府,两个下属跟在后面一道进来,江仵作带着面巾,一股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夏天苍蝇多,气味播散得快,两个衙役也作呕。
白无伦道:“这就是我娘,前天晚上这后脑摔出个大洞,血渍还没干呢?”那外头的梯子我都没搬,地上一滩血迹。
江仵作这下直接派两个衙役去看一眼,三个人一道出去了,只剩蒋通判和他。
蒋通判差点吐了出来,只是细心的仵作发现老人脸上好像上了一层胭脂。身上也被洗的白白净净,似乎摸了一层保护脂层。
既然棺材都买不起,还给她化妆买这些?看来这姓白的确实有猫腻。
他脱下鞋袜,从脚底心刮了两下,一片青紫。
蒋通判诧异道:“这是做什么?”
“看看死因。”江仵作若无其事答,又将白布给她盖上。
“难道另有蹊跷?”
江仵作点点头,“很明显他回家时老人已经死于窒息,可能身患重疾。想勒索一笔钱,没想到碰上了硬茬。”
蒋通判又紧张问:“那这个好糊弄吗?”
江仵作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只要长孙大人足够信任你我,那么我们今天看到的,就是她死于摔伤。况且他已经做了掩饰,很难看出来。”
蒋通判擦了擦汗,两个衙役回来他们刚好出门。
“蒋大人,他所说属实!”
江仵作点点头,“我们回府复命吧。”随后又拿出两个碎银,“辛苦了,拿去喝酒。”
两个衙役高兴坏了,“谢谢大人!”
听说跟着江仵作能得不少好处,果然不假。江仵作真是大好人啊,体恤下属。这大热天的,再跑几趟也愿意。